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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紅過腮,四周望去,偌大的房間只餘了他們兩人,她忽的感到萬分窘迫,只得垂頭低低說道:“殿下,你醉了……”饒是才富五車,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別叫我殿下,叫我俶!”李俶柔聲命令道。她是天賜給他的,那年與父王母妃出遊江南,都在龍舟上賞遊,偏偏只有他看見了在水中掙扎的她,連想也沒想,就跳下湖去救她,他那時能有多大?嚇破了周旁侍衛的膽,倒底是將她救起來了。有好多年,宮裡內外談起這件事,竟然成了佳話,“廣平王殿下從湖裡撈出了一枚珍珠”,她叫珍珠。選妃,那樣多的待選閨秀,自己不能插嘴,甚至不能對皇上有任何暗示,越是被捧得高的,越易被人擠兌,原以為沒有指望的,卻讓自己得到了。
沈珍珠臉紅得發燙,哪裡叫得出口,想起自己滿頭金釵玉鈿尚未卸下,沉甸甸的殊不好受,忙探手去拔髮上的一支。
“我來幫你,”李俶心神盪漾,站起身來幫她拔那堆首飾。他一貫對事物拿捏有度,今天雖然被灌了許多酒,也不過三四分醉,此時面對玉人,倒好象多添了幾分醉意,笨手笨腳,勉強將四蝶金步搖拔下,半晌沒拔動那支金鑲寶石碧璽點翠花簪,反弄得沈珍珠頭髮吃疼,皺起眉頭輕輕呻吟一聲,卻覺唇間一燙,李俶已就著她粉色的唇瓣深深的吻將下來。
一吻之下,沈珍珠全身酥軟,全身暖洋洋的使不出一點力氣來,只由著李俶將她放倒在床塌上。
“殿下”,沈珍珠輕輕喚了一聲,“叫我俶!”他持續地加深這個吻,沉醉於她口齒的清香甜蜜,她的手腳仍舊無力;嗅到他體內的氣息,那麼熟悉,隨著他愈加纏綿的熱吻,手纖弱地緩緩攀上他寬闊的肩臂,依戀的摟住他的身體。他似乎得到鼓勵 ,唇、眼、額、發、脖、頸,點點的吻從溫柔而發,至排山倒海而來,恣意而狂妄的吻得她全身無力,虛軟如泥,氣息漸粗。
“珍珠,十年了,我終於要到了你。”他俯身將她壓在身下,附在她耳畔喃喃說。
連天展盡金芙蓉(一)
廣平王府緊鄰皇宮宮城而建,佔了輔興坊的大半,從府門至宮城安福門不過二里多路。與其他王府一樣,由一道東西隔牆分為內府、外府。外府主要是廣平王議事、府設參軍辦公之所,議事在元德殿,該殿由前、中、後三殿聚合而成,三殿均面闊七間,前殿進深三間,中、後殿約進深四間,中殿左右有二方亭,亭北在後殿左右有二樓,稱為鬱風樓、飛雲樓,參軍辦公和侍衛住宿都設在飛雲樓中。自樓向南有架空的飛樓通向二亭,自二亭向內側又各架飛樓通向中殿之上層,樓亭廊廡襯托著三殿,氣派殊為不凡。隔牆有門,通往內府。內府其實比外府要大許多,主要分為三個部分,東側是廣平王和妃妾們起居之所,最大的清頤閣由沈珍珠居住,緊鄰廣平王書房,其次方是琉璃閣、文瑾閣、繡雲閣等,崔彩屏住在琉璃閣,其餘全部空置。清頤閣與琉璃閣一南一北,相距甚遠;西側是針黹、雜役、侍女等人用房;中側分別是用餐、娛樂休閒和內府議事的廳堂,由東至西,皆以迴廊相連,府內中部是闊大的園林和亭閣,並有一泓水池,清泉汩汩。
原該在大婚第二日就進宮參拜皇上貴妃、太子太子妃,誰想當日清晨宮中已傳下諭旨,皇上貴妃起駕東京洛陽,太子太子妃隨行,不僅這新婦拜見翁姑重要一課先被擱下,就連李俶也不得不扈駕前往。一來一回,總得一月有餘。
雖然李俶不在府內,但前來賀喜拜訪的總是絡繹不絕,一概由總管劉潤接待應酬,沈珍珠每日不過翻翻奴僕、侍女名冊,看看書,聽聽素瓷和紅蕊的彙報。素瓷和紅蕊雖說是新來的,到底是王妃的陪嫁,且都聰明伶俐的,王府上下,誰不陪著些笑臉?不兩天時間,就將王府諸種情況掌握得七七八八。王府總管劉潤乃是宦人,原先跟隨太子,幾年前新造廣平王府後,撥至廣平王府的;獨孤鏡是副總管,更是廣平王的貼身侍婢,十分的精明強幹,上上下下的侍衛奴婢,沒有不暗地裡怕她的,只是近一兩年來,她總是早出晚歸,管事較少。
崔彩屏耐不住寂寞,十餘天內回了三趟孃家,都未按禮向沈珍珠告假,沈珍珠也不去理她,只著內府知事好好的記下。
這日天氣晴朗,早上用過飯後,沈珍珠正準備由紅蕊陪著去園林裡散心,素瓷來報劉潤求見。出得外室,劉潤已候在那裡,打了個躬,尖著嗓子拉長聲音說道:“老奴原不敢驚擾王妃,但茲事體大,少不得請王妃示下。”沈珍珠見著他那張鬆弛的臉上並無慌張之色,就不緊不慢的坐在軟榻上,笑道:“什麼事,劉總管慢慢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