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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並不知道，這是客戶端出了故障。只能換回紫霞功，等待著這片寂靜的山野裡，能有一個滿級純陽，為她解惑——難道是建號時，選擇了紫霞，太虛劍意就無法升級？

就這樣，她在純陽宮荒蕪的雪地裡蹉跎了三天。

第三天傍晚，一道細碎的馬蹄聲，踏過重重飛雪，躍入於睿面前——於睿，純陽五子之一，天下三智之一。八卦黨或許津津樂道於她與明教夜帝盧卡比，純陽叛教大師兄謝雲流的八卦糾紛。而白羽當時，對她的唯一認識就是——給了一個同時穿越兩儀門的坑爹任務，結果吧，是從邊上繞過去……

有人！她一陣激動，立刻點頭像發密聊。

當年舊事，她已經記不清楚，好像那個人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衣服，帶著一道灰撲撲的面具，整體形象落在她眼中，灰濛濛地無法辨認。她當時差點以為來者是一個丐幫。

當然，八十年代，還沒有丐幫這個悲劇。

那人並沒有多話，直接拉白羽上馬，一路飛躍至純陽後殿木樁區，讓她切劍純打木樁刷熟練度。卻發現問題不在命中上，連劍純的氣場和群攻都無法升級。

為此，兩人在積雪瑩瑩的華山之巔，討論到半夜，得出的結論是——重灌客戶端。

這可能就是最初的結緣。

而後，她升級不快，一路磕磕絆絆，於是他帶她一路從荻花前山刷到天子峰。那個追在漫天劍影身後的女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撿起地上掉落的泉水和布匹。

“師父，你怎麼不撿材料？”初出茅廬的白羽並不知道，有些她以為非常難得的東西，其實隨處可見，尤其是交易行。

“我不撿屍體。”又是一道藍光飛過，遠處的身段妖嬈的紅衣教小怪，輕飄飄躺了一地，“跟上來，你吃不到經驗。”

“哦。”白羽當時覺得很可惜，但是天生不願辜負別人美意，被說過一次之後，她就會記得。要按時吃玄九丸，不能離開師父太遠，不能衝太前，免得被怪打死。

直到後來的後來，她也成了另一群人口中的師父，她才知道，當年通宵刷本，每個小怪都不放過的堅持，究竟是多累人的一件事情。而眼睜睜看著一個新手，在無知之下，忘記嗑雙倍經驗，跑太遠導致怪白打，亦或是衝太前被拍死重新跑路，是一件多麼令人心力憔悴的事情。

天子峰之後，陌寒說：“我不能再帶你刷副本了。”他大概是想說，後面的等級比較高，刷本的效率，沒有清地圖來得快。

而白羽並不知情，她只是對師父如此盡心盡力，心生慚愧與感激，所以非常快地回覆了一句：“好啊！”

之後的對話，似乎完全無法追憶，也不知當事雙方，各懷著何等心情。

在白羽清完巴陵郡任務之後，白羽遇到了一個怎麼也殺不死的地圖boss，於是召請師父。大概也是幾天沒有訊息往來，陌寒趕來的非常快。

看到白羽的等級後，他說，“你怎麼穿了一身混搭？連奶裝都有？”

白羽一直以為，只要能穿上身的裝備，就是純陽可以用的裝備，原諒她不知道，劍三雖然裝備繫結，卻什麼衣服都能穿。

“我找個唐門帶你去崑崙長生洞。”陌寒得出了一個結論，此人是真小白。決定找人帶她升級。氣純，畢竟不如唐門適合搶怪，何況是那個玩家與工作室必爭的長生洞？

而後一夜，白羽在長生洞外鋪氣場練熟練度。在白到發藍的崑崙雪地裡，她升到了70級。對第一次踏足的崑崙山，她忽然覺得，沒有終年白雪的純陽靜美。

70之後，陌寒開了他閒置已久的黃雞小號，陪著她一路升上80，期間摔死無數次，被怪戳死無數次，但所幸的是，白羽方向感非常好，哪怕是3D遊戲，她也幾乎沒有迷過路。

再然後呢……大戰，開荒，入陣營，做黑龍，打攻防，刷競技場……

事事相隨，無人負約，恍然間，就好像人間事本該如此，從容悠逸，簡單美好。

可一切源起最終仍得落入終結。

只是一轉眼，兩片不同高度的雲，都走向了它們既定的方向。

等到她處理完手頭堆積的俗事，再度登陸不知多久沒更新的客戶端，一切人與事，都煙消雲散，瞭然無痕。

她也成了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純陽，成了眾多成就黨，掛件黨中斬獲頗豐的成員，成了徒弟口中犀利的師父，可那些人來了又去，有如純陽落雪，沒有開始，也沒有終結。

那些最初荒謬的記憶，以無可解讀的方式湧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