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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寒皺了皺眉,還是解釋了一番:“用元神的‘眼睛’反觀自身,所謂‘返觀內照,垂簾逆聽’。你若經歷過,不用說就明白;沒經歷過說也無用。去吧!”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白羽倚門一笑,清洌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裡微微震盪:“師父問我為何學劍,我也想問師父為何執劍?”
有飛雪落上枝頭。一片樹葉承受不住壓力,微微一斜。積聚的雪花紛揚而落,剎那如霰如霞。陌寒一怔,微闔的眼驟然睜開,深深的看著白羽。
“為何執劍……”
他自語,深邃的眼眸中,似乎看穿了無數光影。白羽隔著一蓬雪粉,看不真切,卻聽到了她全不曾預料到的話語——
“觀亂世如斯,濁流滾滾,裹挾眾生。一不願中流擊水,二不願隔岸觀火,三不願隨波逐流。但求一念通明,物喜己悲,不縈於心罷了。”
白羽默然,扶著土牆的手忽地一緊。若是葉觀止在此,定然是敲著重劍,漫不經心地調侃陌寒又不說人話了。
可她沒有看錯。
——那雙清澈而純粹的眼睛是哀傷的。
——而那哀傷是如此遙遠,彷彿隔著一片高闊的雲天……
正午,飛雪漸歇。
陽光尚未照透陰雲。地面上的積雪,被地氣一蒸,已漸漸板結成塊。這也算是南方獨有的景觀。
韓子和巡邏歸來,尚未入門,蒼老而中氣十足的聲音就穿透千枝萬葉飄入屋內。
“咦?好酒啊!”
老人挑門而入,伸著鼻子猛嗅了幾口,大叫道:“西市腔!陌寒你可不厚道!不是說早就沒了嗎!什麼時候連你也學會藏私了,還揹著人偷喝!”
韓子和一臉驚詫,雖頭髮半白,但須發皆濃,一根根立在風中,精神抖擻!沈馨坐在他肩上,伸手撥動了頭頂上積雪的樹枝,那雪片嘩啦啦墜落,飄了韓老頭兒一身一臉。他乘機聳肩,故意將沈馨顛起,逗得小姑娘“咯咯”大笑。
陌寒聞聲,攬衣而起,一躍落地:“是小羽的酒,你要喝,找她去。”
“她……”韓子和只向內室看了一眼:“哦……做功課呢?那就不打擾了。我正找你有事!葉觀止和那位蘇姑娘呢?”
“黎明時分,肖將軍請走了蘇妍,觀止陪她去了,應無大礙。”陌寒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問:“昨晚操縱巨屍之人,可有眉目?屯溪至今未歸……”
韓子和臉色微冷,長嘆一聲,不知該如何敘說——
“昨晚,張屯溪應該是看出那最後幾隻巨屍身上法術的痕跡,才追出去的。他走時將東面防線託付於我,並未多言。當年那件事,幾大宗門聯名傳書江湖,邀天下同道共誅之。你被困地宮這麼多年,唉……不知道也正常。”
韓老頭將沈馨放在榻上。拎起酒壺斟了滿滿一杯,才搖頭道:
“他姓段,名藏鋒。原是茅山上清宮末代弟子。也算是,屯溪一位舊友的晚輩。當年國難之下,他老父託孤於屯溪。屯溪浪跡四海,未立家室,只能把他送到上清宮明鶴先生王端甫門下。後來麼……七十年代那些事你應該有所耳聞,舉世入妄,人心顛倒。好些宗門斷了道統。上清宮流落在外的分支應當還有一些人活著,可他再也沒有出現過……唉……若不是懷恨在心,又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
陌寒問:“難道……以法術挾私報怨?他殺了多少人?”
——被幾大門派聯名通緝,所犯之罪,絕對不輕。只看他今日作為,便可窺其心性。
“何止……”韓子和沒好氣,“雖然當年之事,錯在時代。那些逼死端甫兄的小娃娃們未必知道都他們在幹些什麼。可也罪不至死嘛。唉……當時段藏鋒年紀還不大,眼見恩師慘死,山門崩毀,恐怕懷恨多年,只是當時沒有人看出來罷了。
“說起來上清宮這事和肖將軍也有些關聯,他當年收到訊息,特地通知張屯溪。可屯溪接到訊息時已經遲了,最後只接走了段藏鋒一人。
“原本這件慘案也就到此為止。可二十年後,當年與事之人,陸續死亡。明面上的解釋是附近工業汙染,水源有毒,周圍的村子上病死了不少人。還有很多人病死在外地,並不引人注意。只是屯溪久駐金陵,順路去看了看,這才發現有人施法暗中傷人!追查到最後,兇手竟然是一直留在他身邊的段藏鋒!”
韓子和喝了口酒,語氣頗為感慨:“那孩子我也見過,天資不凡。奈何一念之差,竟至於此!”
“得神通而忘法本,殘害眾生。按戒當誅。”陌寒輕輕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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