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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送去弘徽殿的幾樣小玩物。
查到這裡,今上的臉色已經難看到無以復加。他指著殿上那位女官,狠狠罵道:“說,你為何要指使他們做出這等事情!”
那名女官自知在劫難逃,幾乎癱軟在地。她下意識地去看一旁的弘徽殿,卻見女御臉色鐵青躲開了她的目光。
“還不如實招來!”陛下已經氣急了,一揮手將矮桌上的酒盞砸了出去,砸在那女官的額頭上,直接見了血。眾人尖叫一聲,都跪下大喊著,“陛下息怒。”
那位女官自知在劫難逃,顫抖著聲音,氣若游絲地說這些事情都是自己一人所為。至於原因,是因為看不過承香殿為人囂張云云,便想讓人給她一個教訓。
“好啊,好啊……”今上怒極反笑,“不過是一小小女官,也敢給后妃們一個教訓!好好,好,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請父皇息怒,”從剛才開始就咄咄逼人的四皇子跪在今上面前,“母親大人素來隨和,與宮中眾人交好。從不知是從何處得罪了這等小人。父皇,這等人心胸狹窄,意氣用事,不將眾人放在眼裡。便是如母親這般的后妃都可隨意欺辱,那,後宮那些勢力單薄之人只怕……”
只怕已經被挫磨至死了。
螢皇子言語未盡,但已然勾起了今上一些很不好的回憶。他死死盯著那名女官,眼中浮現出濃重的煞氣。弘徽殿見此心中打鼓,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今上著人將那三個下人,還有那名女官都趕出了御所,並下令其家中女兒再無入宮的資格。
“至於你——”今上冷冷看著臉色慘白的弘徽殿女御,下達了自己的處置,“弘徽殿女御管治無方,御下不嚴,在宮中禁足三月,好好反省吧!”
“陛下——”
“謝父皇為母親做主!”
弘徽殿一聲慘叫被打斷,她充滿怨恨的看著旁邊的四殿下,卻被他眼中的寒冰嚇得險些停了心跳。
“還請女御殿下好好反省,莫要再讓我發現這等無法無紀的犯上之人。”
“你,你你……”弘徽殿氣得全身發抖,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就被人其他人扶了下去。
清涼殿裡,許多人都紛紛退了下去,只餘下螢皇子與今上二人。殿上變得無比安靜,落針可聞。良久,陛下才發出一聲猶如嘆息一般的聲音,“螢啊……”
“是,父皇。”
“你今日,可太急躁了。”
“雷霆摧枯朽,兒臣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難道,你就不怕物極必反麼?”今上問之。
“父皇,母親的事,其實您是知道的吧。”
“……”
今上沒想到螢殿下會突然反問,愣在御座上說不出話了。
“您,為什麼不制止呢?”
“你是在質問我麼!”
“兒臣不敢,”螢皇子致禮,“有時候顧忌太多,就會讓有些人忘了這世間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隨意招惹的。”
“……”
“父皇,您有千方百計都想要保護的人麼?”螢皇子抬頭,望著陛下發愣的身影,“您,當初保護好她了麼?”
蟬聲鳴叫,在炎熱的夏季拉得那樣邈遠。明明一絲風息都不曾看見,那回憶裡那個人的聲音又是怎麼響在自己的耳邊?世間權極的人主看著自己逆光站著的兒子,忽然覺得自己蒼老的厲害。那種有心無力的疲倦感像是藤蔓一樣攀扯主自己的全身,惡意地看著自己一日又一日的衰老下去。
他忽然就看不清面前這個孩子的樣子了,已經不再是記憶裡那個羞澀懂事的樣子了。那雙像極了他母親的眼睛裡,蘊含著如曠世名刀一般的鋒芒,直教人不敢直視——不敢直視那樣的凜然意氣,與自己越來越無力的遲鈍老去。
“……罷了,你回去吧。”
“是,父皇。”
*
弘徽殿被禁足的事情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御所,很快連所有公卿貴族都知道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右大臣撐著一張老臉從陛下那裡得到恩典,去探望被禁足的女兒。弘徽殿女御自那日回來就被氣得舊疾發作,倒在床上起不了身。
可見到自己父親的時候,仍掙扎著起來掐住父親的手臂,扭曲著病容嚷著讓右大臣為自己做主出氣。右大臣被這個女兒氣得不輕,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呀,怎麼到現在都還看不清!四皇子殿下一開始就是奔著你身邊的女官去的。這只是一個警告,若你還不消停,下一次可就不是禁足這麼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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