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睜眼,他們認識道,戰事永不會停止,*才是君主們發動戰爭的真正動機,而其他的一切,不過都是遮羞布。
人無盡,欲不止。
可是尋常老百姓只是越發憎恨起胡狄人,他們拒絕販賣漠北而來的貨物,拒絕食用北靖人的食物,每一日他們都會在街頭髮現被蹂躪致死的胡狄的奴隸……
另一方面,朝堂上的老臣們開始用昏聵而老花的老眼重新審視這個天下……一時間,主戰派與求和派涇渭分明,紛爭不斷。
杜太傅便是站在那主戰派的。
而鍾尚書卻主和。他認為國力消耗殆盡,是時間休養生息,勾踐臥薪,猶為晚矣,霸王過江,尚待歸時。為此,他們已經不知道爭吵過多少次了,甚至發展到不許自家的兒女吃另一家的吃食。杜夫人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哥哥賭起氣來,竟然跟稚童沒有什麼兩樣,不覺好笑。
主和的還有當年的新科狀元,翰林蕭無庸,為此,鍾尚書與他走得也近了許多,蕭無庸甚至還好幾次登門拜訪。
那時鐘簷和他的大木頭正在暗中較勁,這也是鍾簷轉性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但是賭氣歸賭氣,但是他也不敢把申屠衍往街上領,他平日裡只叫他大木頭,瓦片兒,很少有人知道申屠衍的胡狄血統,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卻越發顯現出北方遊牧民族的特點起來。
人們都要恨死了北靖人了,他可不敢將人往街上領。
可是那個晚上,他們卻大意了。
上元節,蕭無庸在鍾府用膳,膳後他藉著由頭說要帶著鍾簷去他的家裡逛逛,那時他與蕭無庸已經十分熟絡,一口一個狀元叔叔叫得十分親熱,他並不知道那一晚須盡歡後來發生的事,只是記得這個漂亮叔叔請他喝過酒。
申屠衍從始到終都冷眼看著,卻提出要跟少爺一塊去。鍾簷心裡頭高興,沒有多想,便答應了。
☆、第二支傘骨·合(上)
可是他們卻在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埋伏。
他們走過宣武橋的時候,之間河對岸燈火闌珊,盞盞蓮燈鳧於水中,華光流彩,彷彿的東闕的浮華都盛在這小小蓮盞之中。
這才想起,這是上元,依著往年的風俗,是要舉行燈會舞一舞這龍燈的。鍾簷貪玩,也要去湊熱鬧。
申屠衍見那自家少爺已經得沒了蹤影,也立即跟了上去。
那燈會人潮湧動,等到他找到鍾簷的時候,之間他已經蹲在河邊,手裡提了一隻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蓮燈,微風將青衫上的襟帶吹起,他卻專心致志的閉著眼。
許久,他才睜開眼,慢慢將蓮燈放進水面。
到了很久以後,申屠衍也禁不住那時的他究竟許了什麼樣的願望,那時的他們已經很老很老,是一對名符其實討人嫌的糟老頭,他理了理另一個糟老頭系歪的衣襟,顫顫悠悠的看向遠方,“是一條我放棄的路……可是我不後悔。”
可是現在那個放蓮燈的少年只是粲然一笑,“呀,大木頭……小心後面。”申屠衍轉過頭去,卻看見那個凶神惡煞的攤主,正惡狠狠的盯著笑著的少年,和隨著水流打轉著飄遠的蓮燈。
“呀……我沒給錢!”鍾簷吐吐舌頭,指了指申屠衍,“他是我的錢袋,找他要!”
申屠衍皺眉,出來匆忙,他身上是一個字都沒有,便對攤主說,“我家少爺欠的錢,我隔日一定送來。”
那攤主見申屠衍說得真誠,又見鍾簷是富貴人家的打扮,便冷哼了一聲,正要轉身回去,卻又不住地多看了申屠衍,疑惑道,“你不是大晁人?”
他的兄弟弟妹便是被胡狄人生生殺害的,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胡狄人滿臉的戾氣和五官,而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面目平和,卻有著如同胡狄人一樣的目光。
“還愣著幹嘛?還不快跑!”鍾簷跑著拽了申屠衍的手,便是一陣死命的瘋跑,身後是瘋狂追逐的人群,彷彿要把他們生吞活剝了一般。
起初他們以為那只是尋常百姓攻擊胡狄的努力的行為,後來發現不是的。
那些群眾中混雜一批身形矯捷,訓練有素的褐衣男子,他們不斷的想著兩個孩子發出襲擊,等到他們退到了城北的龍王廟的時候,那些群眾已經退去,鍥而不捨追逐的也只有那群褐衣男子罷了。
這座龍王廟香火素來不鼎盛,到了華朝覆滅,傳說昭華公主的亡魂在這裡屢次顯靈之後,這裡邊更是徹底廢棄了。兩個少年躲無可躲,躲在龍王廟的龍王塑像後面。
追兵將窄小的廟門堵了個徹底,將唯一的月色也攔在了門檻外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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