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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句:
“我要燃燒/啊/灼傷!/我要衝撞/啊/瘋狂!/我掙扎的冰的搖擺的光與暗的靈魂/帶著鐵鏽/和/憂鬱的/蒼白/血跡斑斑地/斑斑地/來到/你的墳前……”
張大秀就是因為這首詩才跟他吹的。
一物降一物,就像老黃降耗子,夏修白降王國棟。王國棟非但公開宣稱夏修白就是他的精神導師,還隱隱流露出願與其賞風吟月、共度餘生的意思。夏先生避之不及,且一想到要被情詩插墳頭的將來,臉就有點兒綠。
這天傍晚王國棟下了班,衝個澡,又顛兒顛兒往夏家來。
正巧大學歷史系和數學系籃球賽,夏先生便被兒子拉著看球去了,夏媽上夜班,只留下老黃看門。
老黃立於牆角,凜然地看王國棟一眼,繼續蹲守耗子。
王國棟還挺高興:“黃啊,回來啦?有空上我們家蹲幾天,最近我們家也鬧耗子,我們家耗子個大味美,富含維生素和礦物質。”
老黃低頭思索,然後跟在他屁股後面走了。
結果王國棟也沒回家,就把老黃往腳踏車龍頭上一堆,直奔學校看比賽,一路上都在嘀咕老黃啊,知音啊,春雷一聲動,詩歌的黎明已經到來了云云。
……
但他把老黃帶去了卻再沒帶它回來。
十天後,一隻虎斑紋大貓流浪在瀋陽街頭,有好心人根據貓脖子上的銘牌(寫著“吾乃常山衚衕趙子龍是也”),千里迢迢送貓上北京,兩家晚報追蹤報道,狠狠宣揚了一把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社會主義大家庭充滿了愛。
可問題是夏家一直沒想起來貓丟了。
正乘著涼呢,熱情正義的女實習記者們就衝進來了,滿大院的老少爺們兒趕緊捂著胸口逃回家穿衣裳。三分鐘後,夏家父子白衣勝雪衣袂飄飄地出來,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一唱三嘆:感謝祖國感謝黨,感謝社會,感謝你啊——好心人!
名為送貓,實則藉機上北京旅遊的小學生說出了練習已久的“不用謝!是雷鋒叔叔教我這麼做的!我的名字叫做紅領巾”後,心滿意足地走了。兩人這才轉身要教訓老黃,結果發現它經歷過如此艱難險阻竟然又胖了,不愧是一隻貓蠱、一隻妖貓。
目睹此情此景,王國棟又詩意大發,當晚糾纏夏修白不止,非要他說詩歌聞後感,夏修白怒吼:“國棟你要鬧哪樣啊?你是要我死嗎?”
夏明若則抱著貓上楚海洋家串門兒。
楚海洋正坐在帳子裡整理洛陽古墓發掘資料,夏明若把老黃一扔,也往蚊帳裡鑽:“都是要寄給老周隊長的?”
“嗯,”楚海洋埋著頭,“發掘報告由河南方面撰寫,最後由老頭兒過目把關。”
夏明若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問話說:“最近好幾天都沒有老頭兒訊息,去哪兒了?”
楚海洋說:“在歷史所,天天舌戰群儒。”
戰的就是墓主身份問題。
因為墓誌被某盜墓賊意外毀壞並且無恥窩藏,墓主的身份便成了爭議中心。老頭兒不得不同時面對來自太子派、親王派、駙馬派、保皇派(認為墓中埋葬的就是隋煬帝)的挑戰。
這些觀點老頭兒通通不同意,但他本身的觀點又是那麼的含糊不清,目前他只認為,第一這是個武將,第二他地位特殊。此人衣著精美,隆重下葬,棺槨兩旁侍立著千秋萬歲與將軍俑,且使用了石棺槨。
由於“凶禮不記”的傳統,隋唐兩代的文獻中都沒有記載什麼品階的官員方可使用石葬具,考古界根據歷年資料分析,兩代的石槨棺均僅用於皇室成員和功績卓著的勳臣。老頭兒則傾向於勳臣說,還是因為墓中壁畫也繪有列戟。
前些年,陝西發掘了唐代功臣、鎮國大將軍、薛國公阿史那忠墓,墓裡也發現了列戟,一共是十二戟;而本墓中竟然有十八戟,可見此人是何等的功勳通天。但此人偏偏還是個罪臣,畢竟用貓鬼壓墓是極其歹毒的咒術……
林林總總的猜測困擾著眾人,而營造此墓者的態度則湮沒在歷史迷霧後,也許真要等到宇文大叔良心發現,把墓誌掘出來,一切才雲開霧散了吧。
時間在爭論中過去了幾個月,深秋時候卻傳來了令人擔心的訊息:夏明若的老師失蹤了。
夏明若的老師姓錢,叫錢可汗,也是李老頭兒的學生,所以嚴格按輩分兒夏明若其實是老頭兒的徒孫,楚海洋的師侄。
這個錢可汗老師並不是純種的漢人,長著一臉絡腮鬍子,十分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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