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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過戈壁灘還是在拿命賭博,歷年來因為科考犧牲在沙漠裡的也是大有人在。
茫茫戈壁,空中沒有一隻飛鳥,地下不見一點兒綠色。
當年漢武帝派貳師將軍李廣利討伐大宛,過羅布泊時損失慘重,到了大宛後慘敗而歸,抵達敦煌時十個人裡只剩了一個。但當時羅布泊還是有水的,如今連水都沒有了,兇險程度更勝以前。
加上正值寒冬,一到晚上滴水成冰,也就是中午時候稍微好些。當然也沒有路,沒有駝隊蹄印,嚮導憑藉著驚人的記憶力和地形學才能,帶領著考察隊沿著胡楊枯枝和死去的獸骨緩慢前行。
大部分時間趕路都在晚上,白天風沙大,有時候什麼都看不見;太陽雖然沒什麼熱量,可晃得讓人發昏。而且據嚮導說,晚上更容易認路,除了有星象可看,沙漠裡的月光明亮,甚至可以照著讀書寫字。最主要的是錢大鬍子是夜行生物,天天鼓吹著運動產生熱量,可以避免凍死。
如此走了幾天,豹子後悔了,一邊吃乾糧一邊抱怨。
夏明若在臉上蒙了塊紗布,躺在帳篷裡對他說:“輕鬆的方法也有,你現在往外走,不出三天,就能永登西方極樂。”
豹子罵他:“去你的。”
夏明若撩起面紗衝他笑,豹子立刻丟了乾糧撲到他面前,磕頭哀求說:“別信哥哥,求求你現在收拾我吧,別等以後了。以後沙海茫茫,保不定哪天就被你整死。”
夏明若寬宏大量地說:“知錯就好,注意吸取教訓。”
豹子說:“那是那是。哥哥您歇著,我先退下了。”
夏明若說:“等等我,我去找海洋。”
大叔正巧這時鑽進帳篷:“還躺著呢,快起來,我要收帳篷了。”
夏明若望望他背後:“海洋沒跟你在一塊兒?”
“海洋在喂駱駝。”大叔坐下來喝口水。
夏明若跑出去,老遠就聽到有人嗷嗷喊,錢大鬍子正抱著一頭躺倒的老駱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夏明若眨巴眨巴眼睛,裹緊軍大衣,走到楚海洋身邊,問:“又怎麼了?”
楚海洋說:“隨他去,哭完了就好了,還不是一峰駱駝病了,我們要扔,他不肯唄。”
豹子也過來看熱鬧:“非扔不可啊?”
夏明若點頭說:“有時候就得這樣,留下來派不上用場還得浪費草料,別的駱駝也會受影響。”
錢大鬍子是多重感情的人,當然不願意,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誰勸都不聽。過會兒大叔從帳篷裡出來,貼耳說了兩句,他立刻答應了:“扔就扔吧。”
夏明若喃喃:“什麼呀……”
他跑去質問大叔:“你用什麼妖法把我們錢大鬍子給迷惑了?”
大叔說:“美貌唄。”
夏明若咔嚓一聲又把槍上了膛,大叔豎起蘭花指向楚海洋方向逃竄,邊逃邊指責:“壞孩子!你討厭!”
楚海洋笑著把草料袋扔給他:“活該。”
大叔接過來繼續喂駱駝:“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月光照在崎嶇不平的戈壁上,他給那頭病倒的老駱駝多餵了些水,拍拍它的背,讓它走。據說年老的駱駝和馬一樣,也能認得路。
“走吧,”他說,“回家去。”
老駱駝彷彿聽懂了一般,搖搖晃晃站起來,錢大鬍子看見了,便牽著韁繩送了一程。
而後考察隊拔營前行,駝鈴聲聲,翻越過一個又一個沙丘。其間夏明若一直在叫喚屁股疼腿疼,說自己看到駱駝鞍就想哭,最後發明了一種橫向趴騎法,據說這個姿勢比較瀟灑,以前人家打死了狼啊、野狗啊、野豬啊,都這麼掛著。
但兩三小時後,駝隊便停下了。
因為月亮下去了,而前方有一大片雅丹地貌,黑暗中透過很容易迷路,說不定會在這由狂風和水流造成的土堆迷宮中打轉直到天明。
於是再次搭起帳篷休息,收拾停頓,夏明若抱著老黃鑽進睡袋。
大叔羨慕地直咂嘴巴:“抱貓啊,真暖和,我腳指頭都快凍掉了,怎麼就沒個貓陪我睡呢?”
豹子立刻獻殷勤說:“師父,我陪你睡。”
大叔說:“滾。”
“……”(宇文豹面壁)
楚海洋嘿嘿笑,喊道:“老黃。”
老黃從夏明若的睡袋裡抬起頭來,黑暗裡就看到兩隻眼睛,一黃一綠,小燈泡似的。
夏明若說:“老黃你去陪舅舅睡,舅舅冷。”
老黃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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