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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大鬍子說:“乖乖!拍電影哪!”
狐皮帽子們的氣焰瞬間沒了,那支隊伍跑到他們跟前,有條不紊地繳械、上銬,命令他們列隊,蹲到牆垣底下去。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他們便與科考隊完全顛倒了處境。
科考隊還愣著,楚海洋衝出去解夏明若的繩子,其餘人才活動起來,一哄而上鬆開豹子和古力姆。
夏明若哆嗦著吐了好幾口唾沫:“呸!呸!什麼破布就往我嘴裡塞!一股尿騷味!”
老黃也湊過來,喵喵地叫著。
楚海洋迅速地替夏明若裹上大衣:“冷不冷?”
“冷得不行,”夏明若牙齒直打戰,“老黃!先幫我把鞋找來!他媽的凍死我了!”
老黃喵嗚喵嗚幾聲叫,鑽進他的棉大衣,捂在他的心口。貓身上畢竟熱乎,夏明若終於緩過來了。
這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還好吧?”
夏明若回頭,身後站著林少湖。
林少湖頭戴皮帽,身穿翻毛皮襖,不像楊子榮,倒像座山雕。
“醫生來了,”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笑意,“凍傷了要趕快治。”
※※※
夏明若掛著清水鼻涕,裹著毛毯,摟著老黃躺在火堆前,林少湖不停指導他:“先烤前胸,再烤後背……對,翻過來,要烤均勻。”
夏明若就顛過來倒過去前後聳動,老黃喵嗚喵嗚叫,最後林少湖說:“停!”
“出汗沒有?”他問。
夏明若氣喘吁吁把老黃送出去:“少湖叔,請用膳,貓終於熟了。”
林少湖“啪”一聲打飛老黃,掏出針管,面無表情地對夏明若勾手指。
夏明若問:“幹嗎?”
“扎針。”
夏明若眼神一閃,林少湖越過火堆猛撲向前,一招擒拿將人放倒,針起針落,夏明若慘號一聲,不動了。
“想逃?”林少湖慢條斯理收拾好凶器,不知道從哪兒又翻出兩條毯子,便把一條扔到夏明若頭上,另一條則輕輕替楚海洋蓋好。
楚海洋就在火堆旁酣睡。
夏明若挪動到他身邊,偏著頭一動不動地看,然後在他左臉上畫了個王八。
“別吵海洋,”林少湖做一個噤聲的動作,“他累了。”
夏明若點頭,又在他右臉上畫了個對稱的小雞,說道:“龜鶴延年。”
林少湖盤弄著醫藥箱,突然問:“明若你得過心肌炎吧?”
“啊,得過,”夏明若問,“你怎麼知道?我早好了。”
林少湖說:“不錯,還挺耐摔打。”
豹子步履蹣跚地掀開簾子跌進帳篷,叉腰扭胯哎喲慘叫。林少湖問他:“怎樣?走了一圈有沒有好點兒?”
“哎喲別提了!”豹子齜牙咧嘴,“我可是生生捱了一槍托!那幫狗日的!老子日後非往死裡收拾他們不可!”
“別自己嚇自己,你再挨十槍托也不會有事,”林少湖說,“不過多虧你,勇敢地保護了自己的同伴。”
老黃一聽,立刻仰望豹子,圓溜溜的眼睛露出了純真的喜悅。
夏明若摸摸它的腦袋:“黃啊,太假了啊。”
老黃瞬間恢復了正常表情。
豹子受了表揚有些不好意思,他摸摸鼻子,在火堆旁坐下來,問林少湖:“林同志怎麼在這兒?您不是和咱們一起去雲南山裡的嗎?”
“雲南?”夏明若敏感地問,“你們又去那兒幹什麼?挖什麼?”
“咳……”豹子說,“我們……”
“我去找程靜鈞。”林少湖把話題岔開。
“對,去找那個牛醫了!”豹子拍著大腿篤定地說。
“他現在怎樣?”夏明若問。
“暫住我家,準備明年考大學。”林少湖長舒了口氣,“中間很費了些周折,他的戶口丟失,國內舉目無親,父母親的老朋友則基本上都沒能熬過‘文革’。洋房倒還在淮海路,沒有拆,但裡面竟然住了十幾戶人家。物是人非啊,二十年前上海還是他家的天下,二十年後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只能跟著我回北京。”
“回你家北京老宅?就是和我家只隔了一條衚衕的?”夏明若說,“那戶口怎麼辦?”
“就是,戶口真麻煩,還牽扯到糧油供應,”林少湖笑了笑,“我還想到了走後門,結果派出所那辦戶口的女同志,聽我說緣由,聽著聽著就哭了,拉著程靜鈞的手掉了半天眼淚,竟然立刻就給辦上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