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己喪失了信心。蘊之踩在你頭上,你除了不滿以外,卻拿不出勇氣和他對抗。唐小姐要離開你,你也只能眼睜睜放她走,不敢強加挽留。但你知不知道,身體上的疾病並不可怕,意志上的薄弱才是致命的!那才是真正的病夫!你應該……”
話沒說完,敏之猛地擁我入懷,顫聲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為什麼?”
我伏在他肩上,也傻了。是啊,我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我不是要對付他們全家的嗎?
“阿梅。”他在我耳邊呼喚我的名字,溫軟的呼吸拂過。我的脖子癢蘇蘇的,像黏住了一團楊花。
“什麼?”
“你說得對。我不該這麼自暴自棄,起碼……我還有你。”
我一驚,該不會是……?
“那你願意接受我嗎?我發誓一定會給你幸福。倪蘊之也好,唐穎也罷,都滾到一邊去吧。從今以後,我只在乎你一個人。”
完了。第三個。我咬緊嘴唇,以免我仰天長笑,或者俯地痛哭。
“你願意嗎?”他滿懷赤誠,彷彿我是他黯淡生命中的一道曙光。
事到如今已無後路可退。我向敏之說了對蘊之、健之說過的相同的話。
不同的卻是敏之的回答:“好。我等你。但是如果你騙我,我……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我打了一個冷戰,心中有大雨傾盆。上午與健之的旖旎情景霎時浮現在眼前。我想不通,為什麼會是同一天。為什麼我會在同一天裡欺騙了兩顆誠摯的心,欺騙了兩個和我如此親近的人。這到底是機緣巧合,還是上天註定?是有心?還是無意?我是不想追究也追究不出什麼來了。我只知道,對我來說,這一天是為我心靈上枷的一天,是希望與絕望並存的一天,是美好、痛苦、刺激、諷刺、完整而破碎的一天!
十六
1
不管我願不願意,那一天,終是和每一天一樣輕輕地從指尖溜走了。許多年後,當我信步於人生長河的中下游時,那天那兩團如雲的身影總是不經意就從心靈的角落裡飄出,投映在波瀾不驚的河面之上。依稀記得,一團是明亮的橙黃色,一團是悠遠的湖藍色;一團曾嫋動在陽光灑染的柳林間,一團曾棲息在細雨點溼的華燈下。
時間能夠沖刷一切,唯獨帶不走記憶。記憶是長在岩石縫裡的蒼苔,無論外界怎樣日曬雨淋,它總能躲在最隱蔽的地方保持著原生態的郁郁青青。
可是現在,我要撇開這兩朵雲,衝進復仇計劃的狂風暴雨中去了。一切已經安排妥當,只等著時機之神的眷顧。
阿明沒有令我失望。他出色地完成了我交給他的任務,將錄有陳律師口供的錄音帶以及枕頭下那張添了陳律師親自簽名的合照交到了我的手中。整個行動簡單而漂亮:阿明先是從黑市裡弄了一把槍,接著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闖進了陳律師的大院,再接著陳律師就在槍口之下說出了和我所料想的相差無幾的話。
陳湧強,四十九歲。曾任倪氏集團前董事長倪懋航的私人律師。在八年前倪懋航因心臟病發作葬身大海後的第二天,將其遺囑按照倪太太——同時也是他的情人——的意願改頭換面。七年前犯了案子被倪太太救出,逃往美國後改名換姓,藏身於華爾街股票交易所。一年前再犯金融大案兼過失殺人案,被國際刑警追捕,只好又回國求倪太太的庇護。兩人保持秘密情人關係至今。
原來倪懋航果真死於心臟病,這一點我倒是算錯了。但仍有一個謎團沒能解開。那就是倪懋航生前的遺囑究竟是怎樣的,阿明竟一時疏忽忘了詢問。我的估計是,倪懋航應該沒有留給蘊之財產,並且遺囑中很可能還有其他人的名字,於是倪太太便依靠陳湧強的協助把財產全部收歸自己以及子女手中。為了防止當時已然成人的蘊之不忿之下調查此事,不得不在遺囑中也給他記上一筆,所以才會有現在妻兒五分天下的局面。
更多的事實還得從倪太太口中套出,我想。儘管我懷疑她那時是否還有解釋的能力。無論怎樣,憑藉這份口供和這張照片,加上警方的備案,倪太太是怎麼也別想翻身了。
此外,由於原遺囑已無法復原,根據法定繼承權,蘊之是沒有資格分這杯羹的。只要我揭露出蘊之的身世,他怕也沒臉面留在倪氏了——可是,可是我真的需要這麼做麼?而我自己,單憑我媽媽和倪懋航以前的合影、通訊以及南山路街坊的證明,能讓法庭相信我的身份麼?還有,敏之與健之如果知道了真相,定會恨我入骨,思思也會崩潰,到時候我又該怎麼面對他們呢?
阿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