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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是你的功勞啊。鴻筱的幼年可是在福利院度過的。”言下之意,鴻筱的性格基礎是在那個階段就已經打好了,跟我沒多大關係。
那我不管。儘管幼年期很重要,但誰說少年期、青春期就不重要了呢?鴻筱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對了,丹妮,為什麼你非要領養一個比你小十七歲的男孩?再小一點豈不更好玩?現在上學了,麻煩事多了吧。”
我答道:“太小的孩子照顧起來更麻煩,根本就不懂事,只知道玩。再說,過幾年也總是要上學的。”
也許,領養一個小自己十七歲的男孩,還有更復雜的原因,但我不想再追問自己下去,就這麼過日子吧。
一晃半年過去,鴻筱爭氣地在期末考試裡得了雙滿分。捧著紅紅的獎狀,我笑逐顏開地說道:“鴻筱真能幹。媽媽獎勵你去頤和園昆明湖的冰區滑冰。”
鴻筱在學校體育課上剛學會滑冰不久,興致正高,每天都纏著我給他買溜冰鞋。聽到我諾言兌現,興奮得上蹦下竄:“好耶好耶,媽媽要帶我去滑冰嘍,媽媽要帶我滑冰嘍。”
想不到正是那一次的滑冰,讓我看到了鴻筱性格里更多的東西。
就在放寒假的第二天,我和鴻筱來到了頤和園。
冬季的頤和園,不比春日的絢麗、夏日的榮茂和秋日的明淨,而像一位步入中年的婦女,素衣縞袂,容色慘淡。可昆明湖還是熱鬧非凡。溜冰區遊人絡繹不絕,一個個穿著冰鞋在湖面飛翔,其中以年輕人和兒童居多。
我租了一雙小號冰鞋給鴻筱穿上。他像一隻小企鵝似地搖搖擺擺地走了一會兒,不多久便找到了感覺,開始流暢地滑行。我坐到附近的長凳上,觀看他的表演。
他聽我的話始終只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溜冰,一面興奮地叫喊一面揮舞著小手臂,像是一枝蹦跳枝頭的小喜鵲。他的情緒感染了我,竟讓我回想起兩年多前我牽著一個男孩的手臂在大學的湖區上滑冰的快樂甜蜜。
可現在,他又在哪裡,過什麼樣的日子呢?
輕輕嘆氣,抽出包裡的報紙,目光掃到一則訊息的題目:河南農婦辛苦操持,家中三子金榜題名。抬高報紙細細閱讀。原來是報道一箇中年喪夫的農村婦女省吃儉用供孩子讀書,三個兒子先後考上北京的名牌大學的事蹟。
看完這則報道,又嘆。無意識地抬頭往湖區一瞄,我呆住了。
鴻筱呢?他跑哪去了?他不見了!
我把報紙一扔,站起身來,衝入湖區,環視四周,依然不見鴻筱的身影。
腦袋像捱了一重錘,恐懼升上心頭——他是被壞人擄走了?還是掉進冰窟窿去了?張口連呼鴻筱的名字,沒有應答。
我在湖面上四處飛奔,撞了不少男女,逢人便問:“有沒有看到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穿著藍色的羽絨服,黑色的褲子,有沒有?有沒有?”聲音嘶啞地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楚。
我猜那時我的表情一定很可怕。被我逮到的遊人臉上都現出恐色,紛紛搖頭,然後急急溜掉。
心如刀絞,淚如泉湧,站立不穩,幾乎要跌坐在冰上。時間在恐憂中靜止。
“媽媽。”一個熟悉的童聲忽然在背後響起。
我急速轉身,看到鴻筱怯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身體發著抖。
我蹲下,雙手抓住他的肩膀,發瘋地搖:“你跑哪去了?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我……我剛才看到那邊有個小姐姐滑冰摔在地上,半天沒起來,就跑過去看她。然後……然後……”
什麼?我瞪大了眼,像是在聽戲。
他接著說道:“然後她說她好像拐腳了,要我去幫她找她的爸爸。我就去了……”
“再然後呢?”
“我就照著她說的樣子,找到了那個叔叔,然後那個叔叔抱起她走了。”
我大驚之後又想大笑。這個鴻筱,難不成小小年紀就有作護花使者的潛質?
臉孔卻是一板:“你太調皮了。今天不許滑了,跟我回家。”
鴻筱很不服氣:“憑什麼啊。我又沒做錯事。電視裡演的那些大俠不都是說要什麼……什麼‘救人於危難之中’的嗎?我沒錯。我不回去!我還要滑!”昂頭盯著我的臉。
我簡直要吐血而亡。他居然把武打片裡的臺詞記得那麼清楚!
可是,我找得出不准他滑冰的理由嗎?
找不出。所以我只好說道:“繼續滑可以。但是你只能在我面前滑。還有,以後發生了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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