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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楊煦推開門,身上冒著涼氣,如箭一般飛入了被窩,頭髮尚且溼漉漉的,弄溼了河言的臉,他蹭在她的懷中瑟縮了一會兒,又感溫暖如春,然後他抬起頭,伸出手去,幫她擦掉了臉上的水痕,她笑著嘆息:“你呀什麼時候長大。”他眨了眨眼,收手抱緊了她。
他們睡不著,躺在床上聊天,原來他們有那麼多的話可以說,聽那趣談,笑上一笑,聽到唏噓,沉默稍許,終於無話的時候,挨在一起,安寧得很。
年華舊夢,總會被塵埃覆上,就像透過蒙塵日久的窗,拂去,看到了很久以前傾城的陽光,太陽底下無新事,反反覆覆,做的都是那些個容易做開心做的小事,腦海中藏著的是無有窮盡上天達海的夢,那時的我們,總是很快樂。
江越鼓搗著窗臺上那個舊的可以的小熊玩偶,嘟嘟囔囔,對它說:“親愛的,我煩得很,快煩死了。”
小熊不會說話,黑眼珠都有了斑駁的痕,往前是晶亮晶亮的,那時她總覺得它的眼睛裡藏著許多古靈精怪的念頭,是個無聲勝過有聲的寶貝。
她再一次抱著它歪倒在床上,唉,偏小了,不夠抱的。
她把頭抵在它的小腦袋上,哎呦哎呦地嘆氣,笑,又嘆氣。
看上沈黎的時候,猶如看上了個精緻的人偶,又活生生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她的小春心萌動,正逢春天,便如破土的芽,她覺得勢不可擋,即使沈黎太遠太雪蓮,不說話時彷彿能結出冰霜,不少人望而止步,寧可遠觀不敢褻玩,但誰還沒個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時候,尤其是年紀輕輕那會兒,說白了,那時候她覺得自個兒下可撈月上能摘星,摘個把雪蓮那是小菜一碟。
可生活給了她深刻的教訓,教她腳踏實地的做個新好青年。楊煦那時也正拼死拼活地追同樣遠在天山不可攀的葉美人,頭一次打了敗仗,鬱鬱寡歡了好久弄得好一個情深緣淺的單虐戲碼。誰說的來著?執念太深恐成魔。江越凡人當得夠夠的了,窩在家裡難以按耐內心的激動,魔就魔吧,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都是出來混的,都要打來打去要不弄個你死我活要不就相忘於江湖,總之人生一世還是要過得精彩的。她從厚本子上撕下一頁,摺好放在手心裡,第二天送出去之前先給楊煦把了把關,他很熱心腸地指正了大堆不當之處,江越虛心受教拎回去重改,改著改著,就扔了筆,厚本子上一個個的字都乾涸顯舊了,她看著卻有些心塞,受不住了她就躲到衛生間把厚本子連同那紙點燃,堵住心,隨水衝下去就清淨了。
她好像沒有想象的那麼喜歡他,也沒有想象的執念,她把他當白雪山頂上的一聖景,偶爾想起就暗自憧憬一下,想不起也掉不了肉,就是這樣。江越說了一通,楊煦扯扯耳朵,聽得不是很明白,他說老妹繼承了他的秉性,瞅見誰好就可一往無前地衝,有前途。江越後來也不知道那些殘紙怎麼被她老媽翻著的,從此多了一個把柄,當初若是不動它任它安安靜靜躺在抽屜深處可能也不會被發現,她把寫給他的話都放在那裡,累積著不經意間已經有了這麼多,不過火焰蔓延吞噬得很快,烘烘地著了,連同她同媽媽學的好廚藝,連同塵埃裡一起打滾的日子,連同所有所有。
儘管在那不久之前,她還總想問一個為什麼,因為自己彷彿天生豹子膽什麼都敢做,卻唯獨不敢一件事,關於他的,畢竟他不好,畢竟他一點也不好呀。
趙知玲在客廳忙活,處理一大堆要洗的窗簾毯子,敏銳地察覺到身後有東西在囁嚅著不所謂。她忙著手裡的活計一邊說道:“人家都該忙啥忙啥去了,你還賴在家裡幹什麼。”江越慢悠悠地轉到前方,笑嘻嘻地說:“多在家待兩天果真又招人煩了,等我真走了你就能想起我的好。”趙知玲不屑地哼了一聲,江越哐當坐到那堆東西對面,說:“不信走著瞧。”
隨後她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張卡,小心翼翼地看著老媽:“他還給我了,他不肯要。公司倒了,他可以從頭再來,都沒關係,是我低看他了。”趙知玲沒有動作,好半會兒才說道:“人啊就是不能提錢的,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品。”江越撲哧一聲笑了:“我是青出於藍,您沒品我更沒品,往後我打眼兒盯著它,讓它插翅也難飛,我指著用它將來辦一個全世界最風光的婚禮。”趙知玲說:“什麼婚禮,光顧著婚禮,結了婚不過了?”
江越託著下巴,看向窗外,眼裡笑盈盈的,回過頭時,她說道:“我們之間,不是友情,不是愛情,而是親情,他比我大八個月,他是我哥哥。”
趙知玲笑了,點點頭,說道:“你這麼一說,可不是嗎。不要怪我,我盼著你們都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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