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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臉壓進繡枕裡,吸去眼角的淚、清了清嗓子,然後朝他沒好氣兒地吼去。
“爹……”他欲言又止,嘆口氣,“疼不疼?”
“哼!”
“唉……”爹搖搖頭,伸手撫上我的頭頂,順著我的頭梳理。
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爹幼時便教我背詩,每回都是他先誦讀了幾遍,若我能默出便獎我糖葫蘆。我記得爹那時坐在後院裡現已長滿青苔的石凳上,用紅燦燦的糖葫蘆逗我的時光。
我鼻尖一酸,反身將他的手從頭上翻下來:“爹,你為何要找姨娘?你有了娘為何不滿足還要去找別的女人?”
我說此話時,爹的手在我的肩頭僵停下來。緩緩地,他的手像是害怕地縮了回去。
我翻身轉向他,咄咄逼問:“爹,你讓我娘怎麼辦?自從姨娘進了門,你捫心自問你有對娘照顧過嗎?是不是男人都只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是不是男人都沒想過從一而終?”
我聽到爹的嘴裡嘆出一聲長氣。像是無奈,又像是預設。可卻沒半顆字從嘴裡吐出來。
“爹!”我逼就他,“爹,我不說三妻四妾是錯的,畢竟祖先的制度是這樣。可你既然信誓旦旦地答應過娘一生一世,為什麼還要喜歡別的女人!你教我誠信做人,可你自己以身作則了嗎?”
“含陌,不是我忘記了誓言。而是,人這一生是由很多不同的過程組成,每一個過程都有不同的情況,每個情況也有不同的際遇。所以很多人看男人多情是錯,只是不同時候愛上了不同的人。就像自古皇帝總是三宮六院一樣。”爹頓了頓,繼續說道,“戶部的公文下來了,今年的選秀……”
作者有話要說:
☆、青梅
世祖皇帝曾定下規矩:凡八旗人家年滿十三歲至十六歲的女子,必須參加每三年一次的皇帝選秀女。
於是選秀一直延續到我朝,上至皇后,下到宮女,都是從旗人女子中挑選出來的。八旗制度原本是在女真族狩獵組織的基礎上建立,清入主中原後,旗人又有八旗和內務府包衣三旗的區別。這八旗包括滿洲八旗、蒙古八旗和漢軍八旗,共二十四旗。
而我爹便屬於漢八旗中的一支。
聽到“選秀”二字,我頓時呆住了。因為十三歲的我已經到了入選的年齡。
我忘了方才所有的不快,全部的心思都在如何拖延選秀上。
“我……哎喲喂!”我捂住腰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委屈”起來,“爹爹隸屬漢八旗,女兒本該參加選秀為林家爭光,可事有突然——哎喲!還勞煩爹爹您寫封信呈報都統給女兒說明情況!”
我目光“誠懇”地望向我爹:這事兒可怪不得我了!不是我不想去啊,是我現在這個半癱的狀況即使爬到了紫禁城估計也被人給踩死了,到時候丟了林家的醜您可別怨我,誰讓您老人家昨兒個聽人家扇陰風點鬼火來著,不動大腦地抽了我一頓。
只見爹猶豫了會兒,點點頭囑咐我好生休養便關上門出去了。
大功告成!
我扭頭將枕頭下的花箋抽出來,單用一直右手開啟。
寄語釀花風日好,綠窗來與上琴絃。
我輕吟這兩句詩,面含嬌俏,漸漸睡去。
我這一躺就躺了整整一個月。期間容若哥哥叫小廝遞過三張信箋給我,最後一張不是他作的詞,卻是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中桃花始盛開。
長恨春歸無覓處,不如轉入此中來。
我收到信箋的那刻笑了,立即從床上跳起來。
京城沒有大林寺,卻有小林寺,在東郊的一座小山上,是前朝的僧人仿廬山大林寺所建。雖無大林寺那樣出名,但因寺內種遍桃花引得不少善男信女前去求緣問情,香火倒也旺盛。
我立刻叫疏影取出年前剛做的月牙色短襖,配上秋香色鑲邊折枝牡丹紋琵琶坎肩和淺竹青色的褶裙;暗香給我梳了小髻單插一隻鏤月珍珠銀釵又取出翡翠茄楠香佩給我掛上。
當然我也沒閒著,趁著她們給我穿衣梳頭的當兒自己描眉點唇。
略施粉黛的我最後揣了裝著五兩銀子的紫荊花靛青荷包出門了。
“喲呵!這是去哪兒呀!”姨娘在花園裡見到我,瞧我沒理她,罵咧起來,“前些日子才叫老爺去消了名兒,現今倒生龍活虎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不想選秀給咱們林家爭光!”
就是故意你也不能拿我怎麼著!誰叫你自己女兒年限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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