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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地報上自己師承之後,以為對方定會被自己的“傳奇身份”驚懾住,他故意轉過臉不再看她,語氣一轉,裝出幾分不屑的神色,狀似隨意地問道:“還有,你幾歲啊?你的樣子看上去好像還沒我大吧!哪家的丫頭啊,這麼沒大沒小的?”
且料那小姑娘卻不答他的話,秀頷輕揚,紅潤的唇畔輕輕抿出一個挑釁的笑弧:“要麼,我們就打個賭啊?把各自的生辰寫在地上,看誰年紀大,這瓶酒就歸誰!”末了,她故意又補充了一句,轉頭飛給他一個躊躇滿志的眼神,“——喂,我說封家的少爺,你敢不敢比啊?”
“好啊!”自幼聰敏過人的他,怎會聽不出這小姑娘在用激將法激他?然而,他心下卻發覺:這個偶遇的丫頭個性實在有趣極了。他當即俯身在樹根邊上找出兩塊有菱角的灰色石頭,將其中一塊遞到她手裡,隨即兩人便自覺地相互背轉過身去,趴在地上一同寫了起來。
“天德八年六月初四。”這是他寫下的。然而,當他寫完轉過頭、看見那小姑娘寫下的字時,差點便要跳起來抓狂——
那八個一筆一劃、青澀卻妍秀的大字,赫然是:“天德八年六月初三。”
“哎呀呀呀,很不巧哦!”似乎早已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一般,那小姑娘在他哭也不是、笑也不得的滑稽表情之下,神色自若地轉身走至他方才留下生辰的空地上,只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便言笑晏晏地來到他身前,盈盈地垂袖斂衽行了一禮,隨即毫不客氣地將那瓶甘醴裹入了自己懷中。
“這麼好的酒我就先拿走啦,多謝封大公子的款待。”一言未畢,那個身穿青裳的小姑娘便輕盈地轉過身,一路分花拂柳,飄步奔出了這進跨院。
——但是,在她轉身的那一刻,他分明瞥見,她眼底那一抹極難察覺的、一掠即逝的隱秘笑意,彷彿心中詭計終於得逞一般。他心下立時恍然:原來,這丫頭根本是心懷鬼胎,在算計自己!
“等等!”他略一遲疑,即縱足追了上去。
聽見他迅步跟了上來,那個在前方一蹦一跳走遠的小姑娘大概心知跑不過他,登時在長廊上頓住腳步,轉過頭來,秋波斜乜,笑盈盈地揶揄道:“怎麼了?莫非身為堂堂劍聖傳人的未來封大俠,敢賭卻輸不起、這廂要食言反悔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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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十一修羅令(四)。。。
面對這個身份不明的野丫頭如此囂張無禮的態度,身為主人家獨子的他卻毫無火氣,只是朝她抱了抱拳,學師兄們的樣子行了一個江湖大禮,隨即溫和地微微一笑:“我自然不會對你一個小丫頭食言……不過,既然你已知道我便是這府上的少主人,那麼,你今日若是想從我家裡離開的話,就得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姑娘卻白眼一翻,道:“本姑娘憑什麼要將我的芳名告訴你這個不服禮教的紈絝少爺?”
“那好,我先告訴你我的名字吧。”似乎早料到她會反問出這麼一句,年少的他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胸脯,自我介紹道:“我姓封,大名無痕……那麼現在,姑娘可以告訴在下你的芳名了嗎?”
他問得婉轉客氣——這還是從小到大,一向豁達不羈的他第一次開口問一個姑娘家的名字。
然而他口吻雖然斯文有禮,但如此問法實則霸道之極,逼得她不好意思不回答。就見那小姑娘憤憤地咬了一下唇,終於一字一句道:“那好,你可要聽好了,一定要好好記得哦——我,叫:霜、燁。”
清潤甜柔的語音從她如花之柔的唇間一字字綻出,在他尚未緩過神來之際,那小姑娘便再度邁開小碎步、一徑溜遠了,直到她的倩影已漸漸沒入大院內絡繹如流的人群裡、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才聽見從人群裡的某個方向飄來她最後的話語——
“若是封大公子下次還想再請本姑娘喝酒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奉陪哦!”
那個聲音嬌俏宛然,透出幾分揶揄的口氣、卻也依稀透著幾許善意的親切和好感——似乎,這個小姑娘也同自己一樣,從此心中已將他當成了朋友吧?
他至今依然記得,當日她臨去之際,他遠遠目送她伴著一個白衣上用銀線暗繡著繁複藻飾、裝扮貴雅、面容秀逸清俊、目光卻有些懵昧痴鈍的孩子離開府邸——她那襲素淡的藕荷色曲裙上,有點點粉黃色花瓣狀的繡紋,隨著她舉步間衣褶盪漾,在春風裡猶如無數蝴蝶般振翅起舞、搖曳生姿。
那次父親的壽宴過後,他很快就派人查出了那個小姑娘的身份:原來她是北靖國世子的貼身侍女,而上次她陪同前來他家中做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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