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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提大聲量試探道:“莫非,沙將軍也贊同召開這場修羅令大會嗎?”
就見沙江顫巍巍地俯身拜下,慨然諫言道:“四方來朝,本就是天經地義,還望皇上三思!”
範逸聞言面色微變,還待勸阻:“皇上,非是臣長敵人威嚴,而實在是眼下局勢……”
“範大人不必再多言。”澹臺澈淡淡打斷他的話,眉間已有幾分不耐之色,他再度俯身將沙老將軍扶起身,繼而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朕心意已決:召開修羅令大會一事,就定在兩個月後的次年正月十五!”
他斷然揚聲道:“三日內,朕要帖邀諸國國君——朕要那些勢焰囂張的諸侯國國主們,都睜大眼好好看看:究竟誰,才是天命所授的真龍天子!”
帝王威嚴沉雄的聲音響徹整座昭寰大殿。而作為新受封的國師柳千寒,此刻依然默然立於丹墀之上的御座邊,聽著滿殿議論聲紛雜迭起,只是略略蹙了蹙眉。旋即抬首凝望著廣殿之外、那片高高的蔚藍色天宇,眉目間似乎凝鬱了一層看不到底的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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瞑色入高樓。今日方被聖上任命為殿前大將軍的封無痕此刻一人一桌、閒坐在永安城最大的酒樓——醉興樓裡靠窗的位置。那柄被白布包裹的長劍橫在他右手邊,白衣的少年將軍衣袂臨風飄舉,氣質清雅絕塵、風神自若,引得周旁的富家姑娘們均不禁紛紛側目顧盼,投來欽慕之色。
然而,這位殿前將軍的視線卻始終投向窗外,似乎在人頭攢動的繁華街道上尋覓著什麼。
“封公子,您要的酒來啦!”在他神思惝恍之際,小二已雙手捧著一罈子酒,闊步來至他桌前,殷勤地為他擺放好酒杯,並拍開封泥、注滿酒水,胖胖的圓臉上堆滿了客氣的笑容,“封公子您請慢用,若是還有什麼需要的,請隨時叫我。”
封無痕這才回過神來,收回飄移的目光,對那小二微笑著點了點頭,旋即輕輕執起酒杯,卻滯在唇邊、遲遲不飲。
他的目光忽然變得迷離而恍惚,彷彿在這醉人的月色裡,看到了什麼遙遠的往事——
記得與她初相識,也是因為酒。
那年父親過壽,家中來了好多客人,擠滿了大堂和平日空曠冷清的後院。那些聒噪喧雜的人聲素來是為他所不喜的,他便趁著人多的時候,偷偷溜進父親的書房裡,找到那瓶御賜的陳年滴風露,隨即穿過絡繹紛雜的人群,躲入跨院內一座假山後面,偷偷拔開了酒塞。
然而,他剛要張口喝時,手中卻驀地一空,那瓶酒已被從不知何處猝不及防伸過來的一隻小手奪了去。他微微一愣神間,就聽一個清凌凌的女音飄入他耳中:“你一個小孩子家家,學人喝什麼酒?何況還是這麼烈的!”
那聲音略透著幾分稚氣,聽去卻明脆甜潤,如石澗清泉、翠竹滴露,聽人聞之頓覺滿心躁意盡退,心神也變得舒暢空靈起來。
年少的他登時轉過身去,便見一個身穿藕荷色衣裳的小姑娘,就那樣俏生生地立在他身後的假山下,那小姑娘看去不過十一二歲年貌,卻已出落成一個清麗絕塵的美人坯子,一頭柔軟的烏髮在頭頂綰成雙鴉髻,以一對碧綠通透的竹釵簪起。這是帝都官員的府邸裡常見的侍婢裝扮,然而這身裝扮倘若穿在別的姑娘身上,定會覺得平庸俗常,可是被眼前這個小姑娘穿扮起來,卻顯得清雅脫俗,更猶透出一份空靈自然的美態來,仿如雪山寒梅、宛若碧水芙蕖。
自小便從未與姑娘家有過過多接觸的他,一瞬間不禁看得有些痴了。然而,那個小姑娘此刻卻並未察覺到他正在注視自己,仍徑自捧著那瓶從他懷裡奪走的御賜甘醴,固執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一副寧死也不願還給他的架勢。看她那眼饞猴急的神情,想必她此刻也正對這瓶甘醴垂涎欲滴。
那女孩雖是一身丫鬟打扮,然而那雙清透的湛藍色眸子宛如琉璃般流光宛然,竟令人有種天降仙童般的錯覺;她的站姿也不似一般的侍女那般卑微,竟透著某種深斂的、縱是富家小姐身上也難得見到的柔雅莊麗之態,眼波顧盼流霞,猶似千種流雲交匯的夢。
或許是被她身上那種奇特的氣質與出乎常人的言行舉止吸引了,那年方從天山習劍歸來、年僅十三歲的他,頓時對這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小姑娘生出了幾分興趣。他記得自己當時故意挑了挑眉,鎮定了一下心緒,開口回應她的第一句話就是他面對那些同齡玩伴時一貫的挖苦語氣,“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你居然敢叫我堂堂天山劍聖唯一的親傳弟子作小孩子?”
在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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