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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或是大逆不道?可我不想欺瞞,直覺不願撒謊。朱梅王卓二人前路都在陳子敬一念之間,我勸不了陳子敬。但他是個極聰慧的人,我說真心話是沒壞處的。
我沉聲緩緩道:“那夜到柏口村查探,之後兩人歸案。他們兩情相悅,願相伴白首。可惜婚姻並非兩情相悅便可,父母之命凌駕之上。王寶珠瞧不上朱梅,將王卓許了富戶。感情是自己做主,婚姻卻不行。私奔固然莽撞,但國法未有明確規定處罰。我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傳承下來的禮,但傳承下來的並非都是好的。就像災荒,疫病,哪朝哪代都絕不了,可這些帶來的都是苦難。”
頓了頓,我又說:“大人那天的教誨,我記在心間。我去牢獄裡見過二人,他們在私奔之時,便存了玉碎的打算。我知他們所為,不被世人所容。可不被世人所容就一定要丟了性命麼?人命為何這般輕賤。”
陳子敬沉默良久,忽然道:“褚書吏進刑房多久了?”
“兩月有餘。”滿一個月時,我臥病在家,郡試在後,接著便是命案出了。進刑房時說的一個月試用期,就這樣糊里糊塗的過了。
陳子敬頷首:“記得你初次來,我問你為何要放棄科考仕途,求為刑房書吏。你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嗎?”
那天的每句話每個動作每個場景,在腦中一一分明。我點頭答道:“不求富貴聞達,惟願平順安樂,能做喜歡之事,便高興得很。”
陳子敬又問:“可有收穫?”
我說:“收穫頗多。有幸得大人准許,進刑房任職。張蓉熱心指導,李達老練穩妥,跟著她們二人經手好些案子,開闊了眼界。”
他為何要問我這些?閒話嘮嗑麼,我知這不是。
陳子敬清淺一笑:“所做之事可都喜歡?”
刑房事務繁雜,許多很瑣碎。涉及案子,有些事情不喜不願,還是得做。譬如還兒案,為查朱巧兒究竟是誰之女,陳子敬收留其幾日,使計稱朱巧兒病亡,著我與李達去通傳。我心中情緒洶湧,千百個不願,還是得去。去見證別人苦痛傷悲。
我說:“有些事情說不上喜不喜歡,只看是否必要。”
陳子敬瞭然一笑:“學習律法的原因,你還記得麼?”
當然,我緩緩道:“律法如何被正確運用是門藝術,我為之傾倒。”
陳子敬低聲問:“那現在呢?”
我誠懇說道:“我在衙門裡任職兩個月,最有幸是見識大人審案,我受益匪淺。大人斷案平定周詳,依法判定,審案中不拘一格,不動刑訊,不徇私情。阿良歎服!”
阿九撲哧一聲笑了。好吧,我知這話聽起來很像在溜鬚拍馬,但句句真心,絕非虛言。可阿九一笑,我便覺羞赧。
陳子敬垂眸,虛握著拳抵嘴低低咳嗽了幾聲。
阿九斂了笑,衝我擠眉弄眼。
一陣尷尬橫亙其間,良久無人說話。我低頭轉著手中茶杯。
陳子敬打破沉默,深沉明亮的眼似要看進我心裡去:“那麼,由你去勸服朱梅,讓她明日在堂上認罪。早認殺害傅辰之罪,免受皮肉之苦。”
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陳大人很厲害
阿良也有她聰明之處~
如果可以保持二一二一(更2篇休1天)的更文節奏,那也不錯
理解萬歲!
節日快樂!╭(╯3╰)╮
☆、破局(二)
“打!”
數支火籤離了修長指尖,被擲在堂前,彈起落下,與石板碰出短脆的聲響。
兩名衙役飛快上前,押著朱梅雙臂,將她按倒在長凳上。
兩側各走出一名手執法棍的皂吏,左右相對,掄著厚板子便開打。
大堂內只聞板子打在臀上噼噼啪啪作響。朱梅的身子隨板子一顫一顫,奈何被壓住,動彈不得。朱梅起初咬著牙不開口,三五重板下去,昂頭嘶聲叫起來“冤枉!冤枉啊大人!”
我攥緊了手,看得有點發抖。
然而陳子敬眼中波瀾不起,無動於衷:“你是招,還是不招?”
“大人!冤枉啊!我沒殺人!冤枉!”朱梅喊聲漸漸淒厲。公堂杖刑,饒是筋骨強健的男子也難受住。朱梅為何偏要較勁!
陳子敬又抓了數支火籤,扔下來:“不招,再打!”
皂吏高高抬起法棍,狠狠打下。朱梅一聲慘叫,脖子上青筋暴起。我嚇得一跳,那板子一下下似落在我心裡,聲音教人心慌,不由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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