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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審案風格。既不審,又不放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我琢磨不透。可中和堂不是隨意能去的地方,我不能再突兀行事。
一人影從窗前走過,閃身進了屋子。
“只你一人在麼?”來人是承發房書吏。
我站起:“她們都外出公幹去了,只我一人在。”
她猶豫了下,抖了抖袖子,手從袖底伸了出來:“郡裡來的公文,是加急件,你收好。”
我繞到桌前接過:“多謝,勞煩你跑這一趟。”
她擺擺手,出去了。
我拿著信封反覆掂量,郡裡來的公文。封蠟上印的是曲水郡刑房小印。李達前天回了公文,今日又發來一封。太守步步相逼,急功近利的心態可見一斑。
正欲摳掉蠟印,想想又縮了手。郡裡的公文,一般由李達拆封,若是要緊事,就會上呈陳子敬手裡。我貿然拆開,只怕不妥。這樣想著,將公文放在李達桌上。又忍不住回頭看了兩眼。若事情緊急,必然要遞交給陳子敬。可李達不在……我腦中靈感一閃,這封信不就是一個好由頭麼!
李達不在,我藉著送信便可以見到陳子敬。一來是加急件,不會被耽誤。二來,我正好可以再探探陳子敬的態度。
主意已定,我將公文放入懷裡,轉身疾走。沒走出幾步,又停下,回身拿了傘,撐開走進雨裡,向中和堂方向去。
未上階梯,便見阿九從堂前走過。
他停下步子站在門裡,歪著頭看過來。
我收了傘,在門外對他一笑。
阿九說:“褚書吏,你又要求見公子?”
我拿出公文揮了揮:“有急件,須有大人過目。”
阿九想了想,轉身進了屏風內,片刻便出來:“褚書吏,進來吧。”
房中架著一座大紅銅燻爐,縱然屋外寒氣入骨,屋內卻暗生陽春之姿。
陳子敬坐在案桌後,提筆書寫。袖子疊起,露出勻稱美好的手腕,乾淨修長的手握著烏黑筆桿,如玉般溫潤髮光。漆黑秀美的眉飛揚,淺色的唇輕抿,或許是屋內暖和的緣故,他蒼白臉上難得浮現些微血色。
他又寫了幾筆,擱筆,將袖子放下,深邃的眼抬起。
我把將文書呈過去:“大人,郡裡來的加急件。李達外出辦事了,我怕有要緊事,不敢耽誤。”
陳子敬拆了信,拿出公文翻看。
他這一看,便是好久。濃密的眼睫遮去眼中情緒,他面色安詳沉靜,不見任何變化。滿室只聞炭火燃燒時的吡剝聲,以及陳子敬輕敲扶手的輕叩聲。
我瞄了眼,公文並不長,究竟寫了些什麼,讓陳子敬看了這久?他思考時不自覺敲手指的動作又出現了。上次李達上呈給陳子敬,說他只笑了笑,沒說話。莫非這次的公文很讓人為難麼?我忽然有些後悔,應當等李達回來看後再做決定的。大家本就為命案一事煩憂,我選的時機不對。
卻見陳子敬的眉微微皺了起來,眉間形成一個淺淺的川字。我與阿九垂手站在一旁,誰也不敢吭聲。他指甲節奏壓得人心裡犯怵。
陳子敬停了手指動作,合起文書,放在桌上。阿九往杯裡注入熱茶。
陳子敬輕輕吐出一個字:“坐。”
我應了聲,搬了凳子在案前坐下,與陳子敬面對面。
我問:“大人,那公文……”
陳子敬淡淡說:“公文放在這吧。”
“哦!”我答到。陳子敬既不願意說公文內容,那留我下來又是為何?我雖好奇,但安安靜靜等著陳子敬發話。
陳子敬並不著急,端起杯子,吹開茶末,輕抿了一口。
阿九也給我倒了杯茶。
接過茶,我低聲道:“多謝。”
阿九抿嘴一笑,站回陳子敬身後。
陳子敬眼眸微抬:“褚書吏可還有事要問?”
他主動問我,我反而踟躕。他剛看完公文,心情欠佳,我此時開口問,怕不合適。
陳子敬端坐,安詳沉靜,眼眸深邃,似盛了一斛星光。
我說:“大人,是卑職魯莽,拿雜事使你煩憂。大人前些天的教誨,卑職記得。但今日既非私情,也非求情,只為解惑……大人要如何處置朱梅王卓?”
陳子敬輕聲道:“恐令你失望。”
我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陳子敬卻轉了話鋒:“為何特別關注此案?”
為什麼?原因有許多。我能跟陳子敬說真心話嗎?他會不會覺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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