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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的摸著自己的面龐,才發現自己早已滿面淚水。朦朧中卻見一人坐在一米開外。那清俊無雙的面容,是陳子敬。他默默的坐在那裡,眼神似懷慈悲溫情,安靜不語。
他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返回來?我呆呆看著他。
回過神忙抬袖擦淚。我不願在人前流淚,眼淚卻止不住撲簌落下,越來越多,似流不盡般,擦不完,抹不掉。
漫天的雪在空中盤旋飛舞,交織錯落,無聲飄下,消失在無盡黑暗裡。
魂附他人身體的恐慌,再也見不到親人的思念擔憂,從未在訴過的苦,咬牙摁下的不安,奮力掙扎到精疲力竭,從未在人前落下的淚……都在這一刻決堤。
我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像幼童般嚎啕。
作者有話要說:
☆、雪霽
醒來時,是晚上。
睜開眼睛,覺得雙眼乾澀疼痛。我掙扎爬起來,頭暈得厲害。
昏暗燈光下,有一婦人立在床前,見我醒來,笑道:“醒了?”
竟然是章嫂,我怔怔點頭。床與被褥不是我的,房間顯然也不是我臥室。
“這是哪?”我勉力開口,聲音乾澀嘶啞,說話都覺得疼。
“是內衙。大人把你帶回來的,說你暈倒了,送你回去怕你家人擔心,就帶你回衙門了。”
內衙,是陳子敬住得地方。我想著自己哭到暈倒,頓覺羞澀。
章嫂倒了杯茶水,走回床前。
我低聲道謝,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溫熱的茶水熨帖得內裡俱是暖意。
掀開被子想要爬起來,揭開一角,發覺自己只穿著中衣,左右環顧,不見襖子。
章嫂笑道:“姑娘的襖子有些溼潤,拿去烘烤了,這便去給你拿來。”
片刻,章嫂打簾進來,她彎腰把襖子放到我手上,又把鞋子鞋尖朝外擺在床前。
“多謝。”我接過襖子。
一陣清香撲鼻,章嫂竟然還給衣服燻了香氣。我眯眼笑了笑,抖開襖子穿上。繫好腰帶轉身,見章嫂一臉笑意的看著我,我也咧嘴一笑。
章嫂滿眼慈祥:“姑娘體型勻稱結實,模樣也不錯。”
我乾巴巴道:“謬讚,叫我阿良就好。”
章嫂笑道:“一會吃了飯再走。”
我忙推辭:“多謝美意。天晚未歸,只怕家人擔心,我得早點回家。”他們都眼見我哭到暈倒的窘樣,我可不敢立刻去見。
章嫂拉著我的手拍了拍:“一頓飯工夫而已,再說大人已經派人去你家說過了,說衙門事務繁多,你今晚會晚點歸家。”
我還要再推辭。
章嫂卻道:“公子一直未用晚飯,現在你醒了正好,咱們一起去請。”
陳子敬麼?那好吧,總歸是要見的,向他道個謝。
章嫂好熱心,端了杯青鹽水,我漱過口。
引我至書房,章嫂便去廚房拿飯食。
在外徘徊,不敢立刻進去。
柏口村冬日荒山哪有景緻可言,昭王突然出現,今日下午的奇異局面,不是他造就還會有誰?
曲獨活是逍遙王侯,他作為縣令不可管,但昭王沒有這多顧忌。虞國律法有很大的隨意性,與封建王朝並無區別。遊戲規則本就由手握強權的人決定,什麼禮法什麼律令,有時就是抵不上一言。王法皇令之力大多遠高於律法。翻手雲覆手雨,遊戲規則皆由她們制定。
陳子敬不能違背自己的職責,不能濫用自己的職權。但昭王作為親王所言,柏口村村民無人敢不從。我以為他當真不管了。
幸好有他在。
我在心中斟酌千萬,才輕叩門扉,得了准許推門入。
房內燭火明亮,陳子敬坐在一架書櫃前,抽了本書,放在膝上。
“大人。”我行禮。
陳子敬轉過身來,眼裡浮起點點光亮:“你過來。”
我依言走過去,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冰涼。
“有哪裡不舒服麼?”陳子敬把脈,問道。
我搖頭。
陳子敬鬆手,問道:“那便好。”又道,“坐。”
我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卻不敢抬眼看他。
陳子敬問:“感覺好些麼?”
我一愣,又明白過來,點頭道:“好多了。”
任我當時怎樣心痛如刀絞,傷悲茫然,此時看去卻像個夢境了。種種空虛失落皆如夢幻泡影般,消散。我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