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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覺心裡又充滿了希望。

“那便好。”陳子敬轉著輪椅到桌邊倒了杯茶水，遞給我。

雙手接過，捧在手裡分外溫暖，我輕輕道：“謝謝你，大人。”

路上斟酌千般措辭，出口仍只一句。

謝謝你，大人。

謝謝那時你在。謝謝你的照顧。謝謝你創造了奇蹟，讓不可能變成可能。謝謝你成全救了兩條性命。謝謝你成全。謝謝你沒有讓我所為一敗塗地，謝謝你未讓我的信念崩塌不可挽回。

陳子敬雙手交疊，淡淡應了聲：“嗯。”

我不知為何忽覺踟躕不安，耳根都覺得熱。

陳子敬未再說話，靜靜翻書看。

燭火閃爍，滿室靜謐。

我終於鼓起勇氣抬頭。他靜坐翻書，一襲天青色袍子，交領下隱約透著清瘦的鎖骨。似發著光，如第一次見到的模樣。

“褚書吏，睡得可好？”阿九忽然在我身邊嬉笑道。

我嚇了一跳，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阿九眨眨眼，手捂住臉：“章嫂讓我來喊你們吃飯呢，誰知道褚書吏看得好認真，我進來都沒發現。”

我又急又窘，立刻站起來，不知所措。

陳子敬淺笑道：“走罷。”

阿九做個鬼臉，推著陳子敬往廳裡去。我尷尬的跟在身後。

廳內飯食擺開，香氣飄溢。

陳子敬轉著椅子過來，陳遊之與阿九坐於他兩側。

章嫂笑著招呼：“來，坐下吃飯。”

“誒。”我坐在章嫂旁邊的凳子上。

陳子敬起筷，眾人才動。

章嫂道：“也不知你愛吃些什麼，看看這菜合不合口味。”

“上次在佘香居見識過章嫂的手藝，菜色香味俱全，十分可口。”我笑道。佘香居那次的聚餐，飯菜皆出自章嫂之手，菜餚口味極佳。

章嫂舀了一碗浮元子，放到我身前：“聽阿九說，你愛吃浮元子，但時間倉促，味道怕有偏差，阿良姑娘你講究著吃些。”

瞬間被白軟柔和的浮元子吸引，看起來好可口的樣子，我對精緻甜食毫無抵抗力。

阿九笑道：“快瞧，褚書吏的眼睛又在放光。”

又被阿九消遣，我默。

章嫂虎著臉道：“沒大沒小！”又笑道，“阿良姑娘，我們家沒這多規矩，隨意些就好。”

阿九皺皺鼻子，埋頭吃起飯。

我舀了一勺浮元子，咬了一口，如在佘香居里嚐到的般，口感細膩。不過沒上次的滑溜爽口的感覺，應是浸泡時間不夠。換了芝麻的裡餡，亦香甜可口。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來，下午我暈倒後，我是怎麼進內衙的？

陳子敬坐輪椅行動不便，阿九年幼力不堪用，那麼……是陳遊之抱我上的馬車，帶回的內衙。更覺尷尬，我大哭一事大家通通知曉了，還是日日相對的同事上級，想想實在有點丟臉。不知道現在眼睛腫不腫，一會回去爹爹褚珀會不會發現。

阿九忽然問：“這次你嘗得出什麼菜的做法麼？”

章嫂驚訝道：“阿良姑娘有這樣的本事？”

我心虛：“哪裡哪裡……”阿九你當我是吃貨麼，什麼都嘗得出來。

阿九道：“嗯，她上次嘗浮元子，還給公子推薦呢！說這浮元子糯米粉磨得很細，是用水浸泡一日夜後磨漿細細過濾了的。”

章嫂讚道：“好生厲害！那再來嚐嚐我別的菜餚如何！”她熱心的給佈菜。

“因我只是偏愛甜食，吃得多了，才知道一些的。我其實不太明白這烹飪之道。”我實話實說。

阿九失望道：“原來你不會烹飪，我還以為你廚藝不錯。”

“嗯？”我疑惑。我做了什麼讓他覺得我是個廚間高手？

“上次的南瓜子好香，公子也說不錯呢！”他轉頭尋求陳子敬的支援。

陳子敬縱容一笑：“不錯。”

阿九又巴巴看向陳遊之，陳遊之無奈：“還好。”

原來他們都嘗過。

阿九說道：“女子會煮食的就少見，還為你可以與章嫂切磋一番呢！”

竟然是鬧了個烏龍，還切磋，虧他想得出。南瓜子是尋常人家都有的，味道沒什麼特別，只是富貴之家甚少嚐到罷了。

我說：“南瓜子炒出來都是那個滋味，山野之食哪能跟章嫂的廚藝相媲美。”

阿九似乎有些失望，轉瞬又開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