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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人寫畢,展示給他。只一眼,他雙眸一彎如月:“二位所求之事,成不了。”
寫字人愣了一瞬,又氣又急質問:“什麼?!憑什麼胡言亂語!”
“喏,”他指向紙面,輕描淡寫,“天字,二人不出頭,如何能成?”
“你!”寫字人被氣得不輕,身旁人勸了又勸,才把她拉走了。
我大步向前,攔住二人去路:“二位,測字銀錢還未給呢!”
兩人明顯是書生,雖氣惱卻不霸王,摸出銀錢丟下便走,恨道:“晦氣!就不該貪圖顏色找男子測算!”
他也無所謂,轉頭笑眯眯:“可要測字?”
“已盡人事,但聽天命。不敢多算多求。”我謝絕了,那時關心則亂,尋了個安慰,而今日成敗都是自己事,不必再求。
“人人如你般想,我這攤子也擺不下去了。”他幽幽道。
我忍不住笑:“我看先生也不是擺攤人。”
他只笑不答。
“不打擾先生了。”我行了禮,辭別他。
走過長街,回頭。他正閒散地把銀錢投給了隔壁小乞兒,噙著無所謂的笑意迎向冬日薄薄陽光。
☆、守歲
京都大雪天,鳥雀難覓。
幸而周文質有遠見,幾日前就啟程回平春了。我託她帶了京都特產及筆墨紙硯給齊叔小寶,又備了禮物請她帶給周父和雲岫。周文質要留下一個僕從,心知她是想留人照料我起居,我謝絕了,年節攔著他人團圓是罪過。
平春我暫時是不打算回去了,不想平白在年節惹愁緒。
陸陸續續如松鼠屯了許多東西,給章嫂的圍裙,阿九的玩偶……都是平時買的。迎新年當著新衣,帶褚珀逛成衣店時,意外看到皮毛料,摸著手感極好,腦海不自主想起陳子敬——為方便推輪椅,他從不用暖袖,一雙手冰涼,立刻生了做皮毛手套的心。
狐狸皮毛和鹿皮毛處理極佳,是供王侯的,不裁剪賣。我尋了羊皮毛料,毛密度好,皮板柔軟且有韌性,也是不錯的料子,因為貴族少用,價格也不是很高。
回家裁裁剪剪,小心縫製。他以前戴過我的手套,手的大小我能估摸,只是皮毛手套不比棉料的好做,耗費數日,做廢了幾雙,終得了一雙能看過眼的,拿著卻不知怎麼送出去。離陳府是半個城市的距離,近鄉情怯似得,每每靠近,便無所適從。
學堂關門放假了,褚珀每日自己溫書玩耍。用剩下的料子給他縫了一雙手套,做了一副護耳,褚珀很是高興了幾日。
漸漸完全顧不上他了,整理、書寫案例佔據我每日大多時間,一執筆常廢寢忘食。每到夜裡,烏鴉成群在附近屋頂樹梢哀叫,褚珀害怕,每夜都鑽到我房裡。我便放下活計,小心安慰。幸而有他,我才沒顛倒了日夜。
京都的雪不比平春,下得兇猛,一夜溶了天地屋宇。路上行人漸少,雪如柳絮輕飄。風吹過,雪下如織密網,一丈外什麼也看不見了。
對著銀裝素裹的天地,有時孤單極了。
常常寫著寫著不自覺停下,想陳子敬在哪裡?在做什麼呢?
夜裡聽著呼嘯的寒風颳過窗欞,彷彿也牽動得我心寂寥蓬亂。越發沉浸於編寫案例了,回憶起過去,至少心裡有個念想,便也不覺得苦悶。
轉眼便到臘月二十九,街市上少有人出來,顯得很冷清。尋了一圈,酒肆都關門了,寥寥開著的幾家,也不賣屠蘇。京城風俗與平春到底不同,我拎著空酒壺歸家,收傘時抖落厚厚一層雪。
隔壁傳來嬉笑聲,褚珀情緒低落,坐在屋裡托腮發呆。若不是周文質走前貼了窗花對聯,我們這小院冷清得幾乎沒過節氣氛。我拉他一起堆雪人,玩鬧起來才歡快些,卻也不是平日無憂的模樣。我知他是想爹爹,怕我傷心獨自忍著不說。
雪人堆得粗糙,我倆都沒興致修整。扔掉手上捏的雪球,拍去帽頂肩上的殘雪,拉著褚珀回房烤火。轉而鑽到廚房噼裡啪啦生火,半晌搗騰了一鍋手工芋圓甜點。勸也無益,不如吃些甜食,刺激多巴胺分泌。
噠噠的馬蹄在院外停下,門扉輕響。
“來了。”我揚聲道,“誰呀?”
“是我。”陳遊之答得自然。
聲音不高不低落入我耳中,我一怔,顧不得撐傘避雪,快步跑去開了門。
門外卻只有他一人,寬大的斗篷遮去了陳遊之半張面孔。我小心掩飾不讓失落露出,側身請他進來。
“不必。”他閒散道,“公子遣我來接阿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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