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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來報,召昭王、陳伯軒、陳子敬、吳安瑞入京。
昭王、陳伯軒一行騎馬先行,帶著人證物證,絕塵而去。
留陳子敬乘馬車在後。因著趕路,輕車簡行,這次我與他同車,褚珀和阿九由黑衣人護著並一應行李殿後。陳遊之留在大營以備不查。
幾日來,行車速度快,路上少歇。陳子敬一日比一日蒼白,卻不肯減慢行車速度。今日一早,更是吩咐快馬加鞭。我勸阻,無用,心裡氣他不顧惜自己。
他早上起便鬱鬱寡歡,到下午,全然沉默失聲了。我明白他是擔心兄長是以顧不得自己罷了,但心下不樂,只托腮凝望車簾。
陳子敬突然使勁抓住扶手,“出去!”聲音嘶啞艱難擠出這句。
事出不意,我還未有反應,就見他身子緊緊繃直,像離水的魚在半空掙扎了一下,滾落在毯子上,腰腿猛的抽搐起來!
我一時驚呆,茫然不知所措。
“你…出…出去!”他面色泛青,狠狠咬著牙不吭氣,還在趕我,手死死按著抽搐不停的腿。
見他這樣,我手腳都軟了,但我怎麼可能走!撲去抱住他的腰,抓住他的雙腿放平,憑本能揉捏。手中他的腿細弱無力,我心抽痛,眼淚不由落下來。
“出去!”他嘶喊,全身顫動。
“停車!停車!!”我忙喚停了馬車。駕車的黑衣人是男子,車一停急掀了簾子進來,在陳子敬身上點了幾處穴位。陳子敬全身緊繃的肌肉停止了顫抖,像被抽乾了力氣,了無生氣地陷入毯子,一動不動。
“抱歉,請車外暫候。”他抱拳道,開口卻是客氣的趕我。
我閉了閉眼睛,彷彿全身被寒氣裹挾,強忍著淚意爬出車廂,才發現自己手一直在抖。
許久,黑衣人才出來,道:“請姑娘上馬車,我們要繼續趕路了。”
“可是他……”都這樣了,陳子敬怎麼還能繼續趕路!
“是公子的吩咐,還請姑娘上馬車。”
我怒從心起,一躍而上。看到陳子敬那瞬,卻什麼都說不出了——他安靜躺在毯子上似乎睡著了,露出的臉蒼白憔悴,嘴唇血色褪盡,似一碰即碎的紙片人。
黑衣人已經驅動了馬車,冷風即刻灌入,陳子敬雙眉一蹙,我驚覺,忙拉攏簾子,小心翼翼的坐到他旁邊。他身邊人好不驚訝,處置熟練得當,可見他嚴重痙攣決非第一次,然而我才知……
子敬躺了許久,或許恢復了些力氣,他慢慢張開了眼睛。我自上車便一直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他醒了。
“還痛不痛?”我輕聲問。
陳子敬緩緩搖頭,一臉倦色:“不痛。”
眼底霎時脹熱,我真不忍、不願見他強作無事的樣子!
“能不能讓馬車慢一點?”我請求。
“昨夜收到信,哥哥已被指控叛國。”
什麼?!我震驚:“大營那邊形勢不是穩住了麼?”
“記得遊之說過邊城防衛薄弱處屢被敵軍偷襲麼?”他閉著眼,聲音有氣無力。
“嗯。”當然記得。
“有兩名監軍被俘虜後逃脫了,他們沒回軍營,一路進了京城,指控哥哥洩露我軍防務圖,勾結外敵,意欲反叛。”
難怪!難怪他這麼著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我不禁茫然,不知道女帝態度為何,也不知道這不利的指控後是否有強力的依據?
“先回京中,再做打算。”陳子敬輕輕吐出這句,如耗盡了氣力,閉目不再開口了。
握住他的手,他手指冰涼,把他雙手攏入袖中暖著。
想到一旦回京,之後的風波詭譎,或許我都幫不上忙,只能任他一人承擔,心中頓生孤獨惶恐。從朱梅開始,到齊叔,甚至我自己,每次都是陳子敬解了危局。可如今他有難,我卻……不由沉沉嘆了口氣。
他睡不安穩,無意識的皺著眉,馬車每有顛簸會引得他悶哼幾聲。
我略有遲疑,俯身揉按他的腰和腿,怕弄疼了他,只敢用最輕的力道。他的腿瘦弱無力,肌肉明顯萎縮了。我一寸寸的按下去,不由心驚——他膝蓋關節變形腫大,慢慢揉到他腳底,他腳掌變形嚴重,腳趾向下勾著繃得厲害。我輕輕一捏,他不自覺痛得瑟縮,我忙放輕力氣,改為點按腳掌,握著他的腳趾一點點慢慢伸直。
第一次直面他的殘疾,如此孱弱無力使我滿是憐惜。
把手爐塞到他腰側,一轉身,才見他不知什麼醒了,攝人心魂的眸子灼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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