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2/4 頁)
一張紙完整分離成兩片。用裁紙刀把分離出的印字正面從中裁成兩半,並將其中一張按字一一切割成單獨一個個的小紙片,噴藥液在案上壓平。
此時夜已深,帳內早燃起通明燭火,帳外將士得了陳伯軒的吩咐不敢驚擾,連巡邏衛兵經過都放輕腳步。
她又從空白紙中挑選出顏色最類似、薄厚最相仿的重複之前的步驟,剝出兩張薄如蟬翼的乾淨紙片作底子,一張用調製的漿糊黏上先前裁出的半張字頁,以幹紙吸溢糊,放置一旁晾乾。另一張工序更復雜,一指寬的字片邊緣被她來來回回撥整數次,確保紙片邊際完整筆直,細緻貼上後,用馬蹄刀在紙片接合處細細修磨,確保無殘缺無漿跡,許是工藝太複雜耗時,譚徽只貼上了四個字便罷了。
但這還沒完,等她粘了這四個字,第一張紙已幹了,她將紙輕輕剝離案面,調了墨,她用了許久來審視了字韻及用筆,方拿了極細小的毛筆對字進行輕勾輪廓,力求使一筆一墨與原自渾然一體。
屏息觀望她奇巧技藝,未覺天空已微微發白,月亮斜掛梢頭。
她將兩紙對光照,凝神看了許久,終於道:“好了。雖稍顯粗糙,卻也足夠了。”
即使在當下緊急的形勢中,仍會被傳統技藝之巧吸引。雙手與簡單工具配合產生的手工技藝和藝術;是文化之瑰寶。我才敢鬆了氣,心下歎服匠人心性,如此精益求精。
她將手中物呈給陳子敬,陳子敬向光細看。
“同是貼上的紙張,整紙貼上的更為細膩透光均勻,單字黏貼的透光時能見細微邊痕。是以方才大人讓我等校驗的紙乃是拼字而成。”譚徽解釋。
“雜家有一疑問,不知是否當說。”吳安瑞道。
陳子敬挑眉:“但說無妨。”
吳安瑞道:“但以此證明不足以服人,不知可有其他輔證?”
“非書畫修復者不知,以我方才之法造出的紙張,因薄如蟬翼,未免泅墨不會全字描摹,是以底紙上無完整字跡墨痕,拆開便知。”她拿了最開始分離的寫了字的底紙展示,“正常當如此。”
那紙上墨痕完整,我們恍然,的確,如果全部字跡加墨描一遍,便難以與原字渾然相同了,是以修補字畫只加描慕補色。
吳安瑞信服了,同意拆解信紙證明。
然而,譚徽卻道:“貴人物重,然餘力已不足支撐,但請休憩一二刻,再行嘗試。”
她雖目光炯炯,眼睛卻已生血絲。再看帳外,天光大亮了,我們又坐了一夜。不止她,在座每個人都疲乏了。
未防生波瀾,我們未出帳子,由親衛送了水酒吃食,我們草草填了獨自,便在原地閉目休息。
約莫一個時辰,譚徽表示休息好了,著手拆解那封拼造的昭王的親筆信。
到中午,譚徽拆下來的全是完整方形紙片,她無比耐心的專注於手中,不停拆解,到晚上,一張紙全部拆解完畢。分離出的底紙比譚徽之前分離的還要薄透,如她所言,確是無完整字跡墨痕。
“字跡何解?可要請昭王……”吳安瑞道,畢竟是昭王親筆書信。
“噢?誰要請我?”婉轉聲音自帳簾外傳來。
卻見忘憂打簾,昭王款款步入,調笑道:“吳大人可是思念我?”
她出現突然。吳安瑞神情不變,將原委一一說來。
昭王斜倚在榻上,漫不經心道:“要我字跡何難!既知是我□□用以記錄藥方病例的紙張,難道想不通我行醫鄉野,藥方不知開出幾何麼?我自坦蕩蕩,奈何……”眼睛斜飛向陳伯軒,勾起嘴唇。
陳伯軒面色不變,肩膀卻不由落下,舒展。
此刻,他才真放鬆了。
陳子敬長嘆一聲:“蠻子好大的膽子,竟敢假造書信栽贓我朝皇親貴胄,所圖必不小!我們當將真相一一稟明,恭請聖裁。”
“大人所言極是。”吳安瑞福身,恭敬道。
陳子敬提筆沾墨,他素來才思敏捷,一封摺子很快就寫好了,吳安瑞乖覺地在折後添了自己的名字。
火漆封緘,陳子敬慎重的蓋上麒麟寶印。
陳伯軒喚來親衛:“備最快的馬,兼程前進,速速呈報聖上!”
當然要快!要日夜兼程,追風逐電!一刻都不能歇!
要趕在吳安瑞遞那封八百里加急前送到聖上手中!
作者有話要說: 週四週五或許更新不了,週末回來~
☆、未卜
聖上旨意來得比想象快。不幾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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