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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兒……她現在是她在這世上唯一一個親人了,也許沒人能理解,那種滿世界都是人,可滿世界的人都跟你沒關係的感覺。
親人是心靈的歸屬。
她真要感激李伯仲,不管他拿她當什麼,她都得謝他,是他把她帶到了這裡,讓她有機會接近她這唯一的親情。
六 兄弟反目 二
不管對小民還是大官,祭祖都是件大事,無論朝代如何更替,祖宗都是不會忘記祭拜的,這是傳統,重孝的傳統。
所以這樣的日子,無論多麼繁雜的規矩都顯得莊重了。
李家的祠堂在東府。
一大早,天還沒亮,東府那邊就燈火通明的,下人們都悄無聲息地忙碌著。白卿尋了件白衫,加上一件墨綠的羅裙,再去了臉上的胭脂,也算弄得很乾淨了。
對著鏡子,鳳宣正想誇讚。白卿卻又抬手在眉角畫了兩筆,怎麼忘了,她是妖來著,要安李家長輩的心,她得處處小心才是。
鳳宣不禁暗暗撅嘴,那兩筆真算是畫蛇添足。
太陽昇到枝頭那麼高時,白卿動身往東府去。
東府比西府大,是李家王府的主宅,裡面住著李家幾乎所有主要的人,西府是單獨留給李伯仲的,他是嫡長孫,到這麼大年紀還沒明媒正娶,就是打算將來娶貴夫人的,西府便是留給他的單門獨戶。
在祠堂旁邊歇腳的廳裡,白卿選了處角落落座,從她這地方看過去,幾乎可以打量到所有人的座位,這會兒,人還沒來齊,老王爺、老王妃也都沒到。
李伯仲到是來了,正跟幾個年輕男子站在門外的遊廊上,剛才她進來時,他轉臉看了她一眼,沒什麼特別的神情。
白卿來不及考慮他對她的裝扮是否滿意,因為她正在四處搜尋在場的女孩兒。
李家祖上定然是求到了子孫福,放眼望去,一水的男丁,女娃兒只是星星點點地散落著,白卿挨個看過去:沒有、不是、不是、沒有。
沒有一個年紀相符的!
也許還沒來吧,白卿暗自在心裡安慰自己。
正安慰著,就聽見門外熙攘起來,屋裡的大人小孩聽見熙攘聲,也都起身出去,像是去迎接什麼人。
鳳宣伸頭張望了一下,隨即告訴白卿,是老王爺跟老王妃來了,得趕快起身去迎接。
白卿的腳步不夠快,不過到也湊巧,正好在門口跟王爺王妃對了個正眼,老王爺沒什麼表示,只是看過一眼就罷了,也許他還沒弄明白眼前這女人是哪個兒孫的妾侍,家裡的兒媳、孫媳實在有點多,未必都認得全。
到是老王妃多看了白卿兩眼,第一眼是滑過,第二眼是打量,等到第三眼就是從上往下的覷視了,估計是確定了她不是什麼能抓住好男人心的女人吧。
白卿微微屈膝一福,這就算見過他的長輩了。只是膝蓋還沒伸直,就被眾人擠到了門板旁。
李伯仲最後一個踏進門,白卿抬眼與他對視,嘴角微微露著些委屈,看,你的家人這不又欺負人了。
“大哥,快來啊。”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站在人群裡衝李伯仲大喊,這位是三爺的嫡長子,名喚李叔期的。
李伯仲應聲跨步離去。
白卿則低著頭,回到她的角落裡。
祭奠在正午舉行,全家老小一一焚香叩拜之後,日頭早已偏西,所有人都飢腸轆轆的,不過在前面的大廳裡,早已擺好了宴席。
總共八桌,白卿的位子仍然被放在了角落裡的一桌,這桌上都是妾侍。
女人的排擠通常都不算太高明,就是幾個人當著你的面咬耳朵,然後把你一個人晾在那兒,證明你是被隔離出境的人。
這場面對白卿來說實在是小了點,所以她並不怎麼在意。拾起筷子照樣吃她的菜,餓了一天,本以為這趟東府之行會有收穫,結果什麼也沒有,本來高亢的心情,現在全都轉成了飢餓,看來想找到娉兒,還是要繼續跟這家人糾纏才行。
“大哥——你喝多了吧?”靠近主桌那邊似乎出了點問題,有些吵嚷。
前幾天造訪月舂苑的那位李修競正提著酒壺站在李伯仲身旁,另一隻手上端著滿滿的酒,而他旁邊是幾個李家兄弟攔著,看起來這位仁兄是打算鬧事?
“你們都旁邊去,我就是敬我親弟弟一杯酒,伯仲,你要是給哥面子,這酒你就喝下,要是看不上我,你不喝,我也認了。”李修競將酒杯橫到李伯仲的臉前。
李伯仲看著酒杯,半天沒作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