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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倒,大哭出聲——
白卿停下腳步,靜靜聽著他的哭聲,也許眾人都覺得他的哭聲只有三分真吧?可她猜,這哭有十分真,那畢竟是他的母親,即使他們之間疏離平淡,可天下間有什麼東西能割斷這份血脈之情呢?
沒有。
所以哭吧,他這輩子能有幾次這種放聲大哭的機會?
***
哭過之後,司儀官上前扶起李伯仲。
李伯仲擦去眼淚,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兒子,“去——跟叔伯們賠禮,你是什麼輩分,敢跟長輩頂嘴!”
小傢伙看了父親半天后,才向眾人躬身賠禮。
李伯仲見證兒子賠禮之後,方才站到一邊,示意司儀官繼續。
“李伯仲——難道你還要禁錮我等不成?”堂下那群披麻戴孝的鬧事者裡,居然還有不怕死的。
李伯仲瞥都沒瞥過去一眼,“道勤,把不相干的人趕出去!”
黑道勤二話不說,對堂上武士一揮手,武士便開始動手推人。
“我等是朝廷命官——”那些人自然不願意就這麼離開。
“幾兩銀子買個座位,也敢說自己是朝廷命官,睜眼看看這堂上站得都是什麼人,你們算什麼東西,北王為天子血撒沙場時,你們躲在耗子洞裡偷生,現在到是生了膽子,居然敢跑到漢北王府來胡鬧!不送你們去廷尉府,那是因為你們還不夠格!”黑道勤這番話含沙射影,不只是說給這些酸儒聽的,這些酸孺膽子再大,也沒大到敢貿然來北王府鬧亂子的份上,他們身後定然是有人撐腰的,“滾!”
武士將人趕走。
靈堂內的官員們暗中互看——
這位以視線示意同僚:瞧見了沒?這定然是在漢西那邊吃到甜頭了,威風都甩出來了。
那位聳眉:風水輪流轉,這李家算是真起來了。
這位繼續:難道你不服氣?
那位:不服氣又怎地?死了個嶽鏘,又來了個李伯仲,反正怎麼著,威風都不是你我能抖的,趁早低頭。
……
堂上一片心語。
司儀官繼續高唱,靈堂上祥和無比。
小傢伙仰頭看看父親,他今天算是見識了父親的氣勢,雖然他只說了兩句話,堂上卻沒半個人敢吭聲。
李伯仲也低眼看看兒子,低聲道:“做的不錯。”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當面誇讚兒子。
在得到了父親的首肯後,小傢伙異常高興。
也許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李邦五決定做父親這樣的男人。
***
李伯仲回來了,趙氏的靈柩也要運回漢北,所以第四天的夜裡要封棺。
白卿也是到這個時候才見到他。
一番繁冗複雜的禮節之後,李家人才被允許站起身。
因為跪得時間太長,白卿的腿有些發抖,好在身邊有侍女撐著,到不至於出醜。
封棺之後,李伯仲送親屬出門,至始至終,他們倆視線都沒能交匯過。
湊巧的是在李伯仲送完親屬,回身時,在廊道上,兩人總算打了個照面。
侍女很知趣地先退下了。
李伯仲看著她孝袍下的肚子,他該高興的,畢竟他們又有孩子了,可這種狀況下,他高興不起來,“明天,你先回去吧。”扶著她的腰一起跨下廊道。
“我想陪夫人走完最後一程。”她尊敬趙氏,即使她始終不能開口稱呼她一聲母親。
“已經夠了。”回到漢北,會有更多的禮節等著,以她現在這個樣子,整天跪肯定是撐不住的,到時有個萬一,那可是兩條命。
“……”她明白他是為自己好,所以無話可對,“你幫我個忙吧。”
點頭示意她說。
“放件東西在夫人身邊,當然,如果……不能放,在靈前化了也行。”趙氏喜歡木香花,所以她用平繡繡了幅木香圖,一直都沒來得及送她,這次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
“你一會兒讓人送過來。”
點頭之際,兩人走到了後院門口。
又要分開了……
“阿邦的老師很好。”白卿如此說。
“是不錯。”他也很滿意兒子今天的表現。
“不過,他很迷惑,關於你做得一切。”
李伯仲思襯一下,道:“我知道了。”看來是要找時間跟兒子好好聊一聊了。
這時,一名家丁站在廊道上等候,似乎有什麼事要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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