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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十,李伯仲回到了西平,他以為能趕上孩子的出世,卻沒想到月舂院裡空空如也,連孩子的娘都不見了,只有堆得滿屋子的禮物……
“夫人說院子裡不乾淨,受了些驚嚇,跟王妃一道去了寺裡。”小丫鬟回話中帶著一絲膽怯,因為上次關窗時的那半聲尖叫,公子的臉色當時就不大好,害她一直怕到現在。
院子裡不乾淨?驚嚇?李伯仲唇角放平,她連墳地都不怕,怎麼會被嚇到?
伸手從禮物堆裡抽出一件,上下打量幾眼,封印都還在,她沒開啟過……這女人哪裡是在怕鬼,明明是怕人,怕受牽連,知道他回來會是非不斷,所以先躲了。
從月舂院裡出來時,正遇上女兒以及女兒的母親,閨名趙若君的。
“爹爹——”女娃兒稚聲稚氣跑到父親腳前。
“病都好了?”彎身抱起女兒。
女娃兒點點頭,小手摸著父親的胡茬,玩的不亦樂乎。
趙若君始終只站在丈夫的兩步遠外,就那麼看著父女倆聊談,並不插話,只等丈夫把女兒放下來,才抬頭看向他。
“祖母她老人家讓盈兒也去寺裡住幾天,我過來給卿兒姐姐帶些可用的東西。”
李伯仲點點頭,“山裡早晚清寒,別讓盈兒再受涼了。”
“會多在意的。”他最關心的始終只有他的女兒。
望著丈夫的背影轉出院門,趙若君握住女兒的小手,沒能誕出男丁,並不代表她就會落於人後,她就看看他那位卿夫人生的是福還是禍……
三十四 為王者 三
六月上旬的一個早上,在經過一天一夜的疼痛後,一名男嬰順利降生在了青離寺外的一棟小院子裡,他便是李伯仲的長子,小名喚作阿邦的李邦五。與其母相比,男嬰要健康的多,哇哇的啼哭聲幾乎傳遍了整座小院。
李伯仲是深夜進得山,趕到時,母子倆都已經入睡。
這一次,他沒有故意把她攪醒,只是伸手觸了觸兒子的小臉蛋,時間過得真快,上次見面時,她的肚子還是平的,轉眼間已經生出了這麼個小東西,女人確實神奇。
兒子很健康,到是她的臉色異常蒼白,擱在枕邊的手也涼的出奇,拿過來握在手心,半天都沒能焐暖。
“回來了?”白卿張開眼,沒打算他能過來的,畢竟都這麼晚了。
“嗯。”答應一聲,他是前天回得西平,但一直忙著東西軍調防的事,根本抽不出空閒來,昨天一早去了西平駐軍,回城的路上才得知孩子要出世了,快馬而來,結果還是沒趕上,他跟孩子似乎都很無緣,女兒出世時,他在西北,輪到兒子出世,雖近在咫尺,卻依舊沒能趕上。
從懷裡掏了只橡木盒遞給她,裡面是塊類似金鎖片的鎖牌,鎖牌正面刻了個“邦”字,背面是隻奇怪的獸形,似狼非狼,似虎非虎,鎖牌上還拴了條細細的金鍊,看來應該是給兒子掛在脖子上的,這東西一時間是做不出來的,應該早就做好了,這個“邦”字估計就是孩子的名字了吧,他怎麼這麼肯定她生得一定是兒子呢?“如果生得是女兒呢?”抬眼問他。
“都生完了,哪來的‘如果’?”他會確定是兒子也不是沒道理的,食辣而女,食酸而男,她的飲食向來清淡,猛然辣,猛然酸,當然不會看不出來,當初他們失去第一個孩子前,她的特殊吃法他可一直都沒忘記。
他們倆之間的言談確實少的可憐,但這不表示對彼此就是陌生的。
“邦——這名字會不會過大了?”名字起得太大氣,鎮不住的話反而會傷身,再說不過是庶出,用不著這麼經天緯地的。
李伯仲只是笑,並順手把兒子抱了起來,孩子還太小,受不得擾動,何況白天洗洗弄弄的,他也累得慌,突然被這麼抱到半空中,當然不舒坦,不舒坦又開不了口,所以只能用哭來解決問題。
孩子一哭,當然要驚動外面的丫鬟婆子,可挑了簾子一看,李伯仲在裡面,她們也不好冒冒失失地進來。
白卿半倚在棉枕上,衝門口的丫鬟婆子搖頭,示意她們不用進來,這男人天生性子怪異,他想做得事,除非是做完了,否則沒有停的一說。
小傢伙好不容易哭累了,在父親的手裡安然睡去,他才捨得把孩子放回床上。
等他坐回床側,白卿的手指輕拉一下他的衣袖,“咱們談談吧。”她不打算繞彎子,這男人太忙了,今天在眼前,明天可能是遠在天涯,所以有話乾脆直說,“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