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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對我特殊的恩惠吧,是我第一次欣然接受。
我筆成之後,他不再叫我臨摹他的字,而是隨意寫些字給他看。我知道他是要把控的筆鋒,有時我不知道寫什麼,就寫一兩句唐宋詩詞應付,無論我寫那一首,他都能應對出來,只要他願意。
前日他正巧在家,我隨意寫首《四張機》
四張機,欲織鴛鴦斷梭機,東風怎奈花影稀。我讓家傭送到他書房
不到一分鐘,他就讓家傭把他寫的字還回:驚絃聲斷,無聊燕去,何日是歸期?
可見沒有查閱資料,隨即而提。
直到我寫《春賦》的時候,他的筆鋒不再隨我柔情輾轉,展現他的剛毅與灑脫。我知道這是他已對我書法成就,緘默的認可。在這之前的一個晚上,我剛準備入睡,就聽見有人敲我房門,開門見到的負責家務的工人丹丹,她告知我先生回來的,喝多了依靠在客廳的沙發上,讓我扶他回房間,
聽到最後意思,我心裡發怵,這時候我應該躲的,我順口支派給吳阿姨,雖想丹丹說,先生叫的我,他說叫那個愛我的人來。我一聽,我又不愛他,可不愛他,怎麼住在這裡!跟這家傭解釋不著,只好硬著頭皮下去。
見他歪靠在長沙發上,我叫傭人準備蜂蜜水給他醒酒,可又一想怕他半夢半醒之間,胡作非為,便壯著膽子上前攙扶。
只聽他支吾要“紙”才見他額頭流了很多汗,我馬上從茶几的紙抽裡,抽出些紙,給他試汗,他又緊縮眉頭,喊“熱”我又立即解開他領帶和衣領。他惺忪睜眼,雙眸凝視我的臉,像是在辨別真偽,然後他用手撫摸,我心一惕,怕他惱不敢躲避,只聽他輕緩的說:原來你在!
我順著他的話說:先生我在,我扶你上樓休息吧。
他目光一怔,上下看了我一樣,仿若出醒一般,然後倒靠在沙發上,呵呵一笑說:原來是你啊!
我驀然點點了,扶他起身上樓,我驚喜他沒有讓我留宿,願他日日大醉。
次日一早他把我叫到他的書房,遞給我一個牛皮長方形的盒子說:這是獎勵你的。
我開啟盒子,裡面躺放一支很久鋼筆,我不知這代表何意,茫然的看著他。他淡淡說:這是筆是康克林牌的,一支古董筆,價格不菲的。
我一聽立馬還他,他推回來說:這是獎勵你書法小有成就,有時間寫一手簪花小楷給我看看。他說完拿起大衣離開,我沒有擲還的餘地。再次開啟牛皮盒子看著那種鋼筆,老舊,但精工內斂,流漏時光的潤澤。讓我一下就想到的我的康南老師。一種親情呼喚讓我對這支筆格外愛惜。
我萬萬沒想到與他削減隔閡,是因筆墨,這樣好的開始,讓我對這棟房子沒有那麼的厭煩。以為日子就在他的規則下日復一日的過下去。他看我的目光,有時不再冰冷,似一潭湖水。但是深潭之下厚積的是千年無法融化的寒冰。我,還是太天真了!!!
那晚敲門的又是工人丹丹,她一臉焦容的對我說“小姐,幫幫我吧”
我呆呆的看著她,不知道她要說什麼,見她馬上要哭出來,我立即問“怎麼了?”
她帶著哭腔說:“先生回來了,正好有她的快遞,我就交給了他,之後…。就聽道他在房間裡砸東西,我在這裡幹了這麼久,從沒見過先生髮這麼大脾氣”
我也驚慌起來,馬上問:“吳姨哪,趕快叫她上來”這個房子裡的人都知道,吳姨是林宇涵從香港帶來的,據說是他們家的老管家了。時間久了,必然有幾分情分在的。
沒想到她竟然說:“吳姨她不管,說我自己惹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聽此話,我一下懵了,平日裡看吳姨哪溫順慈祥的樣子,一來事情,竟是如此冷漠,隨後又聽丹丹說“平日裡所有的信件都是吳姨負責接受的,她會稽核完後,再給先生看的,我沒有給她過目就直接給了先生,所以…。”哦,原來吳姨在懲治家規。
我猶疑該不該涉足,徒然聞聽咣啷一聲巨響,來自隔壁的房間。
丹丹驚嚇看著我,苦苦哀求“小姐,勸勸先生吧,他再這麼下去,我一定會受牽連的,這份工作我也保不住了”
我被他半推半拽到林宇涵臥室的門口,我躑躅不前,心恐萬分,又不知如何去面對那張悽苦的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