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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得了準信,趕著就給那邊太太送信去。你先回去道謝太太惦記著,底下我們還有多少仰仗那邊爺們的地方呢。”那丫頭答應著去了。薛姨媽和寶釵在家抓『摸』不著。過了兩日,只見小廝回來,拿了一封書交給小丫頭拿進來。寶釵拆開看時,書內寫著:
“大哥人命是誤傷,不是故殺。今早用蝌出名補了一張呈紙進去,尚未批出。大哥前頭口供甚是不好,待此紙批准後再錄一堂,能夠翻供得好便可得生了。快向當鋪內再取銀伍百兩來使用。千萬莫遲。並請太太放心。餘事問小廝。”
寶釵看了,一一念給薛姨媽聽了。薛姨媽拭著眼淚說道:“這麼看起來,竟是死活不定了。”寶釵道:“媽媽先別傷心,等著叫進小廝來問明瞭再說。”一面打發小丫頭把小廝叫進來,薛姨媽便問小廝道:“你把大爺的事細說與我聽聽。”小廝道:“我那一天晚上聽見大爺和二爺說的,把我嚇糊塗了。”
話說薛姨媽聽了薛蝌的來書,因叫進小廝問道:“你聽見你大爺說到底是怎麼就把人打死了呢?”
小廝道:“小的也沒聽真切。那一日,大爺告訴二爺說——”說著,回頭看了一看,見無人才說道:“大爺說自從家裡鬧的特利害,大爺也沒心腸了,所以要到南邊置貨去。這日想著約一個人同行,這人在咱們這城南二百多地住。大爺找他去了,遇見在先和大爺好的那個蔣玉函帶著些小戲子進城。大爺同他在個鋪子裡吃飯喝酒。因為這當槽兒的盡著拿眼瞟蔣玉函,大爺就有了氣了。後來蔣玉函走了,第二天大爺就請找的那個人喝酒。酒後想起頭一天的事來,叫那當槽兒的換酒,那當槽兒的來遲了,大爺就罵起來了。那個人不依,大爺就拿起酒碗照他打去。誰知那個人也是個潑皮,便把頭伸過來叫大爺打,大爺拿碗就砸他的腦袋一下,他就冒了血了,躺在地下。頭裡還罵,後頭就不言語了。”
薛姨媽道:“怎麼也沒人勸勸嗎?”那小廝道:“這個沒聽見大爺說,小的不敢妄言。”
薛姨媽道:“你先去歇歇罷。”小廝答應出來。這裡薛姨媽自來見王夫人,託王夫人轉求賈政。賈政問了前後,也只好含糊應了。只說等薛蝌遞了呈子,看他本縣怎麼批了再作道理。這裡薛姨媽又在當鋪裡兌了銀子,叫小廝趕著去了。三日後果有回信。薛姨媽接著了,即叫小丫頭告訴寶釵,連忙過來看了。只見書上寫道:
“帶去銀兩做了衙門上下使費。哥哥在監也不大吃苦,請太太放心。獨是這裡的人很刁,屍親見證都不依,連哥哥請的那個朋友也幫著他們。我與李祥兩個俱系生地生人,幸找著一個好先生,許他銀子,才討個主意,說是須得拉扯著同哥哥喝酒的吳良,弄人保出他來,許他銀兩,叫他撕擄。他若不依,便說張三是他打死,明推在異鄉人身上。他吃不住就好辦了。我依著他,果然吳良出來。現在買囑屍親見證,又做了一張呈子。前日遞的,今日批來,請看呈底便知。”
因又念呈底道:
“具呈人某。呈為兄遭飛禍,代伸冤抑事。竊生胞兄薛蟠,本籍南京,寄寓西京。於某年月日備本往南貿易。去未數日,家奴送信回家,說遭人命。生即奔憲治,知兄誤傷張姓,及至囹圄。據兄泣告,實與張姓素不相認,並無仇隙。偶因換酒角口,生兄將酒潑地,恰值張三低頭拾物,一時失手,酒碗誤碰囟門身死。蒙恩拘訊,兄懼受刑,承認鬥毆致死。仰蒙憲天仁慈,知有冤抑,尚未定案。生兄在禁,具案訴辯,有幹例禁。生念手足,冒死代呈。伏乞憲慈恩准,提證質訊,開恩莫大。生等舉家仰戴鴻仁,永永無既矣。激切上呈。”
批的是:“屍場檢驗,證據確鑿。且並未用刑,爾兄自認鬥殺,招供在案。今爾遠來,並非目睹,何得捏詞妄控。理應治罪,姑念為兄情切,且恕不準。”
薛姨媽聽到那裡,說道:“這不是救不過來了麼!這怎麼好呢!”寶釵道:“二哥的書還沒看完,後面還有呢。”因又念道:“有要緊的,問來使便知。”薛姨媽便問來人。因說道:“縣裡早知我們的家當充足,須得在京裡謀幹得大情,再送一分大禮,還可以覆審,從輕定案。太太此時必得快辦,再遲了就怕大爺要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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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燒寺
薛姨媽聽了,叫小廝自去。即刻又到賈府與王夫人說明緣故,懇求賈政。賈政只肯託人與知縣說情,不肯提及銀物。薛姨媽恐不中用,求鳳姐與賈璉說了,花上幾千銀子,才把知縣買通。薛蝌那裡也便弄通了。
然後知縣掛牌坐堂,傳齊了一干鄰保證見屍親人等。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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