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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裝飾俱以簡約為主,顏色亦沒有明彩多妝,大多隻用了冷冷淡淡的色澤,未有鄙陋,也不覺奢華,唯見一派隱隱的端穆矜重之意。
遙遙就見到四周連綿一路的建築延連,滄冥子沿著筆直的青石中路,直朝著前面不遠處的大殿行去,身後則跟著浩浩蕩蕩的一列隊伍,皆是青衣皂靴的精壯男子,抬著一溜兒數十口沉重的銅皮裹實鐵大箱子,徐徐地隨在滄冥子後面,往大殿方向走。
高高的殿檻後,是打磨得十分水滑的研英石地面,殿內兩側都掛著厚厚的錦緞簾幕,託著殿梁的十二根矗雲柱上雕刻著海天水光圖案,使四周沉肅的氛圍中格外多出了幾分清朗。滄冥子腳下加緊了些許,緩緩步入殿內,身後一大群天一堂門人緊隨其後,肅穆有序地列隊進到殿中,將數十口沉重的巨大箱子一一排放在地上,然後便垂手靜立在一旁。好在這殿中極空闊,倒也能夠容納得下這如許多的人,並不顯得擁擠。
殿前的玉階上整齊鋪設著雪白的狐皮地毯,上面負手靜立著一人,身材如同劍鋒般精銳挺拔,頭頂挽著一式常見的男子髮髻,並不戴冠,只用了一枚白玉笄子簪住,又在髮髻底部箍了一隻玉石發軛。背後玄色緞匹一般的水滑髮絲極長,一直垂到腿際,隱約泛出流光漫漫。階下靜站著一名腰間佩劍的俊秀少年,大殿兩旁,則肅立著數十人。
滄冥子躬身見禮,面上的神色十分謹敬:“屬下玄門門主滄冥子,恭見堂主安好。”
玉階上的人並不回身,自頭頂玉石發軛上垂下的瑱玉流蘇墜子亦是紋絲不動,靜靜摻在烏髮當中,唯見梨白色的絲繡衣袂彷彿微微動了一下,卻是男人些略負了負衣袖,稍稍從中露出了一截右手的五指指尖,上面的指甲並不曾齊根剪去,而是稍微留出一些,修得十分光滑圓潤,玉一般透明,幾根手指輕輕互相挲了兩下,這才語氣毫無起伏之意地道:“。。。兩江之事,你做得很好。”
男子聲音醇厚冽然,並非是年輕人多數富有朝氣的音色,而是如同一段剛剛化凍的冰泉流淌,沁冷入骨。
滄冥子面上並無絲毫得意自驕之色,只微微躬身道:“蒙堂主厚愛,屬下幸不辱命。”
玉階上的男子淡淡迴轉過身來,於是就現出一張清癯雍朗的面龐,眉似山嶙,眉心間凝著一點極淡的意味,雖是並不強烈明顯,但又可以輕易察覺出其中蘊涵著的決斷果肅之氣,是若有似無的凜冽味道。
葉孤城略長的眼角微微地上揚,線條銳利中,又含著波瀾無漪的沉靜:“嚴家已覆,兩江自此由玄門派人駐守,建立分堂堂口,日常一概水路生意,亦由你負責營運。”
滄冥子諾然領命,既而又開口道:“稟堂主,屬下率眾剿滅嚴家之後,便派專人清點其現有私產,如今已按先前堂主之命,將其中六成現款運回總堂,另有一應田產鋪契等物,屬下已命人列出單子,還請堂主過目。”
滄冥子一面說,一面從袖內摸出了一封大紅的清單。玉階下一直侍立在側的花玉辰走至他身前,接了單子,回身便呈給了師父。葉孤城目光在上面略掃了幾眼,便將其隨手重新交給了花玉辰,淡淡說道:“。。。很好。”
滄冥子聽了,右手略抬,做了一個手勢,身後眾人見狀,立刻便齊齊將地上的數十口大鐵箱開啟,只一瞬間,殿內便猛然被映得通亮。
一口口的箱子裡齊齊擺放著光澄澄的銀元寶,其中一箱,則是金黃燦目的金錠,還有兩口,卻是裝滿了貓兒眼,火油鑽,珍珠翠玉等珠寶金石。大殿中隱隱有抽氣之聲,在場眾人雖無一不是見過大世面之人,但像這樣在眼前驟然呈現出偌大一批真金白銀,珠玉寶貝,所造成的衝擊力無疑是極為強烈的,遠遠比一摞同等價值的銀票更為令人震撼難言,這樣的場面,任誰也不能無動於衷,就連在太子府常年見慣了珍寶古物的花玉辰,也不面訝異了一瞬,唯有葉孤城面色淡淡,神情毫無波動。好在在場之人皆是江湖上心性堅毅之輩,並非常人,震驚片刻之後,便也重新斂目收神,恢復了常態。
滄冥子垂手道:“嚴家霸踞兩江富庶之處,數十年所積,依靠暴斂盜掠,兼之暗中販鹽走私,資財極為豐厚,屬下按堂主之命,將現資中的六成運回總堂,共計白銀一千一百四十七萬兩,黃金十二萬兩,另增珠寶兩箱,請堂主驗看。”
滿殿被這一地的金銀珍寶映得璀璨輝煌,珠光奪目,葉孤城看上幾眼,微點了一下頭,聲音仍是冷淡的模樣:“交由四庫管事分屬收置清帳。。。下去罷。”話音剛落,又補充道:“撥出八百萬兩白銀,於大通銀莊處兌票,本座自有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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