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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的簫技,便是由這人教授的罷。”
正說著,那簫聲便停了下來,其後,就是葉玄滯澀凝咽的吹奏聲音。葉孤城以手抿一抿茶碗上的蓋子,淡淡道:“他雖教導南康簫技,卻並非是孤府中樂師。”
酆熙也不在意這些,只嗔道:“大皇兄還沒回了人家方才的話呢,倒是要什麼時候才會給我找個嫂子,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你雖是不急,旁人卻都在急呢!”
葉孤城倒也並不瞞她:“孤此生,再不會娶妻成婚。”
“大皇兄此言差矣。”酆熙聽了,先是一怔,隨即便不覺正色道:“大皇兄畢竟身為太子,身份不比常人,他日若是登臨大寶,莫非卻要後宮無人,孑然一身不成?那可不就是真真成了‘孤家寡人’一般,成何體統?”
便在此刻,葉玄斷斷續續的簫聲又響了起來,酆熙輕呼了一口氣,又繼續娓娓說道:“其實按理說來,大皇兄娶妃之事,也並非是酆熙應該插得上口的,只是兄妹們之間素來極是親厚,大皇兄向來都是再疼愛照護我們不過的,因此酆熙才多口說上一說。。。”
她蹙眉幽嘆一下,輕輕說道:“大皇兄向來心思睿慧,什麼都瞞不得你,我不信,你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櫟黎表姐已隨姑母住在宮中已近四年,眼下轉瞬就快要到了二十歲,宗室女子大多早嫁,有幾個像她這樣年紀了,卻還是待字閨中的呢?父皇也曾是要給表姐指了婚的,可若私下稍微探一探她的意思,她卻只是不願。。。大皇兄難道會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嗎?”
葉孤城神情平靜,但默不語,酆熙幽幽嘆息著,聲音裡也帶上了一絲唏噓:“女子年華易老,轉眼間紅顏不再,也不過是隻需花開花落的幾個季節罷了。。。表姐一心牽繫著大皇兄,輾轉這麼些年,大皇兄莫非就當真一絲一毫也不動心麼?”
正值此時,葉玄那隱約的拙澀簫聲漸漸停了下去,片刻之後,又換上了方才那一道冷沁低徊的音色,幽幽縷縷,纏繞不絕。葉孤城靜心細聽,既而眼簾微抬,眉心上一紋清冷蒼鬱的弧線淡淡隱沒在一雙斜長黢黑的遠山眉間,再找不到分毫痕跡。“孤此生已有琴瑟諧好之人,又如何能再與他人結締鴛盟。”
酆熙聽了,實在是萬萬意想不到,不由得大為驚異:“大皇兄這話是怎麼說?琴瑟諧好之人。。。是誰家的女子?大皇兄既是有意,又何不早早娶為正妃,也好名正言順。”
葉孤城靜心聽那低幽的音韻,“他,並非女子。”
酆熙怔住了。
室內一時間寂靜下來,唯聞那一縷簫聲牽牽絆絆,低徊宛然。良久,酆熙輕輕疊起娥眉,目光靜靜看向身旁的兄長。男人的眼眸極深,淡金色的日光下,唯見睫長氤氳,烏沉沉的流光浮泊在上面,漫若雲煙。酆熙看著他,忽然間,心中就彷彿豁然開朗一般,瞬時撥雲見日,以往的種種,歷歷在目,就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於是便試探著輕輕問道:“。。。大皇兄這幾年如此,以至於現在這般。。。都是因為。。。這個。。。男子嗎。。。”
葉孤城神情淡淡,語氣無波,道:“。。。不錯。”
酆熙默然無語,再看向兄長的臉龐時,男人的面容間一派淡然平和,根本沒有顯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和情態,仍是施然自若,雲淡風清。耳邊,簫聲如縷。
她敬若慈父,在每一個人眼中都傑出耀目以極的兄長,竟然為一個男子,情纏至此嗎。。。
她不是不想要諄諄規勸的,可看著兄長這樣的神情,她忽然發現自己,卻是開不了口。
她想說兄長能夠娶妻,並且這樣也並不會有任何影響,仍然可以留那個人在身邊,一個男寵而已,這在達官貴胄家中實在是再平常不過,何況是帝王家,但她也還是開不了口。
可是;真的僅僅只是男寵嗎。。。
她只知道,如果自己的丈夫身邊會再有什麼人,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世上總有一些東西,令人不願意與他人分享。。。
那簫聲幽冽清泠,又漸漸地變得柔宛了,其中且伴有葉玄生澀的吹奏,兜兜轉轉,不絕如縷,是一首再簡單普通不過的《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酆熙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了。雕花窗櫳外,陽光影影綽綽,積雪被漸漸地融化了,廊簷下,可見水線滴答,不時打在殿外幾株凍著的芭蕉上。她手裡輕輕絞著絹帕,半晌,才慢慢開口道:“落花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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