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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的梅花香氣。。。這是父親,最喜歡在房中燃著的薰香。。。
他現在居然,正睡在父親房裡。。。
起身下榻,命人進來伺候,葉孤城梳洗過後,這才看一眼已被侍女服侍著穿衣洗漱完畢的葉玄,然後移開目光,淡淡吩咐道:“將早膳送來。”
父子二人無聲地用過一桌清素的飯食,直至杯盤碗盞俱已被撤下,葉孤城才一面緩緩喝著侍女從廚下剛剛熬好的一盞黨參茯苓湯,一面對葉玄道:“將昨日之事,詳細說與孤聽。”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殿下此刻心緒非定,如此,便容老衲佔機先手罷。”
禪房內嫋嫋焚香,桌上則放著兩杯清茶。葉孤城看著對面年老的國寺住持將黑色的棋子緩慢置於一處,寒峻豐隆的面容上,神情靜然。
指間挾著一枚白玉子,葉孤城垂目細觀著棋盤上的形勢,淡淡開口:“佛家所云人世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孤既為凡人,自是亦不可免。”
方丈低聲唸了句佛號,同時微微一笑:“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世間諸般苦痛。。。殿下生有慧根,自然清楚‘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一語之意。”
葉孤城仍是靜靜看著棋盤,“五蘊皆空,斷一切苦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萬法皆空,因果不空,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只是孤亦不過俗塵中人爾,終非聖人佛陀之屬。”
方丈慈悲一笑,寶相莊嚴:“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殿下三載之間閱遍佛道兩家典藏,修心通透,有大能,卻畢竟終有執念難消。”
葉孤城聞言,神色間不置可否,然而手上挾留許久的白子卻終於,穩穩落在棋盤上一處。
“愛不重不生娑婆,念不一不生淨土。孤之執念,唯一死,方可消爾。”
國寺中此時開滿了桂花,濃濃的馨香裡,葉玄坐在一株桂樹下,等待著他的父親。
今天得知父親又要來這裡時,他試探著提出自己也想要一同前往,而父親,居然答應了。
因此雖然這裡並沒有任何能夠吸引一個孩子的東西,但葉玄,卻仍然等得很耐心。
不知過了多久,遠遠的,有人緩步朝這邊走來,那樣熟悉的身影,讓葉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雙褐色的眼睛裡,閃現出了歡喜的光。
葉孤城走近,一如既往的峻鐸面容,聲音也還是清冷而沉穩的:“餓了?”
葉玄這才忽然發現已經到了午膳的時辰,肚子裡也空空蕩蕩的,於是就點了點頭,既而片刻之後,便見四名僧人抬了一桌素齋過來,雖不是府內那樣華美豐盛的飲食,卻也十分乾淨精緻。
父子兩人於是便在樹下用膳。葉孤城看一眼正小口喝著白粥的男孩,忽道:“昨日救你之人,你可願,再去見他。”
“嗯。”葉玄下意識地點頭,“那個人對玄兒很好,和父親很像的。。。”
峻長的劍眉似是微微一動,葉孤城沒有再說什麼,直到男孩過了一陣後,吃飽放下了筷子,才淡淡道:“既如此,孤便命人,送你前去。”
西門吹雪坐在一株桂花樹下,蒼白的手從劍身上緩緩滑過,冰冷的觸感,霜雪一般,上面閃動著熒熒的劍光。
彼時尚有梅開如雪,曾經他時常喜歡站在樹旁,將手中的長劍擎到面前,細細地端詳。
那時男人便在不遠處,或是立在原地靜靜觀梅,或是坐在梅花樹下,任由花瓣輕輕落在身上。
那人以為他是在看著面前的劍,其實,他只不過是在看不遠處的他而已。。。
劍身寒凝如水,能夠清晰地映出身後不遠處那人如墨的長髮,如雪的衣袍。。。
……風華蓋世。
“稟教主,有人在教外求見。”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五丈外一處陰暗的角落中,西門吹雪聞言,面上仍是一貫的冷峻而冰然,並不說話,但意思卻已十分明顯了。
黑影見狀,卻只是低聲繼續道:“是往年赴西方總教中,送信之人。”
撫劍的手,停了下來。
偌大的室中,只有三個人。
面前的人並不陌生,是那人府內負責巡查遊視的侍衛隊統領。
一身便裝的男子上前,躬身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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