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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外。
十餘名內監恭身接引,葉孤城袍袖一揮,直朝著永安殿行去。
殿外已立滿了文武官員,見葉孤城遠遠走來,便紛紛上前見禮。葉孤城來時匆忙,只在長衫外罩了一件銀灰色團龍密紋敞衣,也不戴冠,隨意挽著髻,淡淡掃了一眼眾人,便看向旁邊侍立的一群內監中的一名紅衣統管,正欲開口,就見瑞王穿著身海藍箭袖蟒服,神色匆匆自遠處走來。
瑞王剛至近前,尚且未待說話,葉孤城便道:“你先進內殿,探望父皇。”瑞王聽了,雖還似想說些什麼,卻終究只是躊躇一下,便轉身往裡面大門方向去了。
空闊的大殿外,百官肅立,挨挨擠擠地站滿了殿門口,葉孤城撫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戒,目光一一打量著眾人,忽開口道:“為陛下主治的太醫令,如今何在?”
侍奉在旁的內監統管聞言,忙上前應道:“回王爺的話,令正大人正與太醫院眾位老太醫一起,在殿內為陛下診治。”
葉孤城略一頷首,也不抬眼,只又淡淡吩咐了一句:“命人搬些座椅,晚間再讓御膳房整治些許簡單膳食,替眾位大人送來。”話畢,看著殿外的一群人,一字一字地緩緩道:“皇上眼下一時微恙,免不得諸臣工在此守侯。只是朝廷政務繁多,不可稍有耽誤,陛下春秋鼎盛,眾位不必過於憂心,只照常各司其職就是。”
原本眾臣驟聞景帝有恙,得詔入宮,就知是病勢必然沉重,方才一些年輕的官員便不免有些忐忑。此時距離先皇駕崩之日尚自不遠,景帝登基未及半年,眼下卻又如此,若有萬一,只怕國本動搖。眾人從而難免各自惴惴,只因在場幾名老臣坐鎮,才只在私下低語暗論一通,如今葉孤城進得宮中,他雖入朝未久,畢竟是景帝長子,加之平日為政之時果決肅正,手段剛凜,眾臣如今已頗是畏敬,方才一番話出,又加之幾位老臣從旁扶助,不一時,終究將局面穩定下來。
眾人正陸續落座間,就見殿門忽然微微開啟,一名內監手中執了拂塵,快步朝這邊走來。周圍眾大臣立時起身上前,就想要詢問景帝眼下究竟如何,那內監卻只把目光朝四下裡一轉,待看到葉孤城時,忙近前道:“陛下宣王爺覲見,王爺且隨奴才入內殿罷。”
葉孤城剛入殿門,就見外間按品級跪了一地的妃嬪,葉孤城微微皺眉,並未再看上一眼,只徑直入了內殿。
殿中深深,原本應是光線幽暗,但眼下垂著層層明黃的錦緞帷幕,又掌著數十支兒臂粗的宮燭,於是整個大殿內便亮得幾近刺目。空氣中有濃濃的藥香氣息,龍床前的帳幕用金鉤挽向兩旁,就露出了裡面繡有九龍攢日的錦被。
皇后一身宮裝坐在床前,一旁長公主帶著酆熙、仙儀、苓福三位小公主並寧櫟黎一同守在床畔,御榻邊圍著十餘名年老的太醫。瑞王正愁容滿面,忽見了葉孤城進來,不由得便急迎上前道:“大哥且來看一看父皇。”
葉孤城快步走近。景帝似是沉沉睡著,瑞王低聲道:“父皇剛才稍稍醒轉,方命人喚大哥進來,就又昏沉過去……”
眾人讓出一塊地方,皇后坐在床邊,見葉孤城近前,遂轉過身,用帕子拭一拭眼角,靜靜道:“王爺來了。”
葉孤城立在榻畔,朝皇后微一行禮,既而目光看向景帝面色,不禁眉心略略凝皺,沉聲道:“父親前幾日不過偶染風寒,如今卻為何沉重至此?”
一旁太醫令聞言,忙躬身上前,雖是春日薄涼,面上卻已微微沁汗。“微臣無能……”
葉孤城心中自知太醫院眾人雖是醫術精妙,但景帝身份何等尊隆,此次遭病,想必眾人定是不敢用那強性的藥物,只開些裨補溫益的方子慢慢培固。但即便如此,景帝也應漸漸好轉,可眼下卻是至此地步……心念思及此處,又細細打量面前之人,眼底忽閃過一絲冷光,隨即登時便寒了神色,也不說話,只目光冷冷看向眼前的太醫令。
在場眾人頓時只覺似是有一股寒意流遍身軀,禁不住肌膚微微起慄,而那太醫令卻如同置身於冰天雪地當中,恍惚間彷彿有一刃凌厲至極的氣息直罩住全身,壓得他雙膝近乎支援不住身體的重量,額上立時便冒出滿滿的冷汗。
正當太醫令幾乎就要跪倒在地之時,葉孤城卻忽微微收回目光,殿中便隨即恢復如常。
男人立在床前,雖仍是神情淡淡,太醫令卻已撲通跪於地上,深深低頭,顫聲道:“微臣不敢隱瞞王爺……”
……
“好賤婢!竟敢以禁藥矇蔽皇上,使得龍體勢沉至此!來人,將惜妃除去簪環,給本宮暫且押入暴室,聽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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