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凇揚分明能夠看見,此刻正用著消夜,以筷子夾起清炸酥卷的男人,正將頭微微側向一旁,以便使那可能掉落下來的渣滓,不至於落在紙上。。。
不過是閒來無事所繪的一張小像而已,就這樣不經意間,流露出習慣性的珍視。。。外面冷月疏星,彼時有清風颯然而過,吹得樹搖影動,寂寂而響。楚凇揚微微垂下雙目,沒有再看。
明明是連多餘的情緒都沒有多少的男人,卻竟然能夠也心心念念著什麼人,曾經原本以為這個男人不會在意情愛之事,卻不曾想,他竟也有將目光停留在一處的時候,垂青於一個人。。。他不知道,也不瞭解對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選擇,一個與他自己同樣冷漠而驕傲的男人,他難以想象這樣的兩個人之間,要怎樣如同尋常的情人一般相處生活,但楚凇揚知道,自己偶爾在太子府中見到那個同樣白衣如雪的男人的時候,心中總是有著難以言喻的落寞。。。
你何其有幸,何其有幸,他為你可以不婚不娶,滿心滿意,都只有你一個人。。。西門吹雪。。。
不到一刻鐘,楚凇揚就已收拾了碗碟出去,再回來時,葉孤城已作好了畫,正用一方青玉鎮紙壓在畫上,既而洗淨了手,解下冠簪。楚凇揚見狀,拿銀匙往香爐裡又添了些許白檀,讓那清幽的香氣更濃郁了些,這才將案上的筆硯等物收拾整齊,道:“。。。爺,可是要安置了?”
葉孤城微微點了一下頭,楚凇揚熄滅了幾盞燈,只留下兩盞燭火,令光線暗淡下來,這才出去了。葉孤城放下帳子,在榻上躺下不久之後,就忽然睜開眼,但卻並不曾動上一下。此時夜深人靜,葉孤城向來不喜喧囂,因此房間周圍也沒有什麼人守衛,只在稍遠處布著人手環繞著輪流值夜,此刻那一點細微的響動,或許旁人沒有發覺,但卻是自然瞞不得葉孤城。這人輕功之高,實是難得,葉孤城也沒有動作,只是依舊躺在榻上,而那人也不曾有進一步的舉動,只在室外一直靜靜等候了將近半個時辰,直到確認了並沒有其他人在場,而房中人也已然入睡,沒有預料中的機要商議,探不到任何異動和有價值的言談,這才悄無聲息地隱去了。葉孤城靜默了一陣,等到再也察覺不到有人停留在附近,這才閉上了雙眼,漸漸入眠。
葉孤城也並不曾在此久為停留,翌日由太平王陪同,在大營中巡視了一番,撥下此次隨同攜來的糧草等物,又按旨一百三十二。 長夜思 。。。
撫召,以示嘉獎,隨即第三日時,便整頓車隊儀仗,準備返回京都。
風中馬聲咴咴,太平王按例在驛路旁設酒餞行,隨同回京的隊伍旁邊,近萬臉色頹靡的回鶻兵丁由三千手持武器的兵衛看押著,亦是即將上路。太平王舉一舉手中的酒樽,將目光在一群衣衫襤褸的回鶻人身上漫不經心地一轉,隨即便揚了眉,微微一笑,道:“這些回鶻蠻子,既是已落到了本王的手裡,原本就是沒有活命的道理,皇兄又何必心慈,饒了他們性命。”
葉孤城聞言,以手執杯,淡淡開口說道:“。。。父皇曾有言,斬殺俘虜,畢竟不祥。”太平王聽他這樣說,忽地就朗然哈哈笑道:“當年武安君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國降兵,本王如今即便殺盡了這一批迴鶻蠻子,又能如何?皇兄他遠在宮中,也實在是太仁厚了些!”他言語之中,雖並沒有什麼不敬的字眼,但那暗指景帝‘婦人之仁’的意思,卻也是頗為明顯了。葉孤城神態自若,微微仰首,飲了一口樽中的酒,然後才道:“。。。陛下自然乃是仁義之君。”太平王眼中幾不可覺地閃過一絲譏誚,口中卻笑說道:“如此,這些蠻子只讓他們去修築江堤,鞏固渠梁,倒也是便宜了他們。”葉孤城放下酒樽:“。。。皇叔令人將降擄押往江淮一帶,當地自有官府接收。”說罷,雙手攏於及地的長袖當中,道:“。。。時辰不早,孤亦應回返。”
太平王見狀,也不多言,只似笑非笑道:“太子請。”葉孤城登上車駕,即將走入至內時,忽然淡淡道:“。。。皇叔長年鎮守邊隘,勞苦功高,這般鞠心報效陛下,孤心甚慰。”太平王面上含笑,道:“本王向來就一心報效朝廷,也不過是本分罷了。。。望太子爺一路順風,請。”
葉孤城說的是‘報效陛下’四字,太平王卻只道‘報效朝廷’,兩人言語之間,意味深長,旁人雖聽不出有何不妥之處,但雙方對彼此話裡所表達的意思,卻已是各自清清楚楚的了。。。葉孤城再不多說,徑直進到車內,片刻之後,就有人吹起響號,大隊人馬,便立時開拔啟程。
數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起行,揚起漫天的黃塵,太平王臉上漸漸收了笑,對身旁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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