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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渡處那一段河面水流和緩,上船之後,站在小小的渡船船尾,雲帆手扶著船體,他沒坐過這種渡船,儘管河面平靜,龍江也不甚寬闊,到對面去是一刻鐘不到的事情,為穩妥起見,不會游泳的雲帆扶穩站好,不敢盯著水面看。他儘量望遠些,以此抵消這一葉孤舟行駛中帶給他的不適感。
鍾老頭像一根標槍般立在船頭,他目光前視,似乎要洞穿對面山頭,直透遠方。孫艄公手握一根竹竿渡人來回龍江上,看上去他年紀很大,他的雙手,他的整個人氣力不小,穩穩地把握住這一葉小舟。河面平靜,河水不深,撐支百十下以後,渡船即到了對岸,平穩地停了下來。老頭子叫雲帆付過過渡費,而孫艄公要推卻,不肯收取,雲帆只好將銅板塞到他的手裡,立即跳上了岸,將這種客氣留給老頭子。
“孫老弟,別跟老頭我客氣。這是買酒錢,你一把年紀的很不容易,只是今天老頭沒空,改天需跟你浮一大白。”鍾老頭到了岸邊對著船頭上的艄公作揖而別,示意對面又有人要過渡了,孫艄公趕不及追到岸上推卻這幾枚孔方兄,他要回返渡人,亦作揖喊道:“鍾老哥,那酒錢先放在我這,等你回來,咱們還有這位小兄弟要到我那間茅屋坐一坐才好。”言罷艄公回返渡人,岸上兩人沿著小路而去。
第六十六章 大師兄和二師兄
花山很大,山林茂密,花山有幾座山頭聳峙,直插雲霄。鍾老頭帶著雲帆往深山裡走,荒郊野嶺之處,路不好行,雲帆將靈芝收進了自己的褡褳內,掛在肩上。在平地裡不覺得這一塊木頭有多重,而予人不便,于山林中行走,面前的鐘老頭健步如飛,雲帆亦步亦趨跟著後面,開始一段路程還好,因為雲帆年輕,氣力也足。走在花山路上,老頭子也不詳細告知老道士究竟住在何處,一程路後,老頭子故我而前,雲帆就感到累了,身上那塊木頭顯得礙事,它的重量又增加了幾分,叫他感到吃力。
太陽很高,葉子茂密,樹蔭很濃,雲帆靠在一棵大樹之下,粗喘著氣,道:“老頭,先停一停,要休息一陣再走。”
鍾老頭轉過身來,笑道:“小子,就這麼一段路程,你就累了?路還長得很呢。我們要在天黑之前到達老道士處,不能浪費太多時間。”
雲帆取出水壺,喝了一口水後,感覺好了許多,回道:“老頭,怎麼才一段路程,我感覺咱們進山以後,都走了好長一段路的樣子,歇一歇不正常嗎?”
老頭子搖搖頭,道:“平地裡跟山林不一樣,你感覺路程走了很遠,實際上若按平地來算,還沒有寧城到破廟那麼遠。”
從兩水道上回漳州那段山路,坐在馬車上時雲帆也有過這種感覺,不過彼時有車代步,今rì需靠著兩條腿走路,雖然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可切身感覺大大不一樣。雲帆很想就這樣坐下來,緩過這口氣再說。他抬頭只能從葉子稀疏處見到一星陽光,此時正是午後時分,外面應是夏秋間的暑熱,而山林之內,頗感涼快。
咬咬牙齒,特別是老頭子那一張笑臉就在前方,他臉不紅氣不喘,顯得後勁很足的樣子,使雲帆受到刺激。“靠,老頭,走就走,既然上了你的賊船,只能一條路走到天黑。”意志力下,雖然不能將已吃飽的肚子再塞幾分食物進去,在這種顯然腳軟手痠麻的情況下,卻能發揮出其驚人的力量來。雲帆也是練過一陣子吐納之法的人,平時積聚起的氣力,在這裡,在這個時候,似乎要釋放出來。感覺氣力加身,雲帆站了起來,跟上已邁動腳步往前的老頭子。堅持練習吐納是一件苦事,疲倦後繼續行走于山林之中,走在崎嶇山路之上,堅持著要跟著老頭子不落下,更是一件苦事。
這樣一來,鼓著一口氣,雲帆暫時忘記疲倦,更忘記了懷裡沉睡著的木頭,以咬定青山不放鬆的jīng神武裝自己,鞭策自己。接下來走了多少里路,他已記不清楚,汗流浹背,腳底都磨出水泡來,不小心踩到一塊尖尖的石頭上,腳底傳來鑽心的疼痛時,讓他大吃一驚,走路走出水泡來,卻是他平生第一次。
“小子,前面那塊草地上,咱們休息一陣。”老頭子也不回頭,不確定他是不是知道雲帆也到了需要休息的時候,而出此言。雲帆聞言長出一口氣,腳底疼痛,走一步痛一步,似乎此時意志力已消磨的差不多,痛楚佔據了上風,他趕緊往前走了幾步路,一下子倒在草地邊緣,不願起來。
雲帆是趴著的,他無力看天,不知這種急行軍之下,他們是不是已跑到時間前頭,順利抵達老道士的老窩?一分鐘當作兩分鐘甚至是三分鐘使用,說的就是像鍾老頭、雲帆那樣,老頭子閒庭信步,雲帆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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