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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夏明朗堅定不移地認為那根本就是扯淡,他怎麼不浪漫了,老子跟你槍林彈雨裡來去,浴血驚魂的簡直浪漫死了,可現實是,如果你找了個小資的老婆,哦不,就當是老公好了,那麼在某些關鍵的時刻你也就只能順著他哄,所以這一次夏隊長豁出本兒去,為了驗明一個浪漫的正身,他學習了一樣樂器——
口琴!
陸臻張口結舌驚愕地看著他,先是說:啊啊啊,我要過生日了嗎?哦哦,不對啊,今天是我生日啊!!
然後更加激動地拉著夏明朗:什麼禮物什麼禮物,長什麼樣的,什麼樣的……
陸臻私心希望那是一個可以長久留存下來的禮物,就算是一個子彈殼也好,讓他可以時常拿出來看看。
“你,咳,反正就這樣吧,你就當是心意。”夏明朗咳了一聲轉過身去,陸臻驚奇地發現那三寸厚的臉皮居然都透出了一點血色。
夏明朗從袖子裡把裝備抽出來,用一種慷慨就義一般的神情吹起了《祝你生日快樂》。
不要嘲笑,請嚴肅,不要嘲笑,對於一個連簡譜都不識的人,我們不應該要求更多。夏隊長的本意其實並不是《生日快樂歌》這麼簡單,可無奈的是他沒有辦法用死記123、321的方法背下大段的譜子。所以,心意,就像是隊長說的,大家都當是心意到了就好。比如說陸小臻同志,現在基本上已經感動得淚眼婆娑。
夏明朗一曲盡,用一種我知道我自己死透了的表情豪邁地轉過頭,不期然對上陸臻眼淚汪汪的大眼睛。
“你哭什麼?”夏明朗嚇一跳,心道也沒這麼難聽吧?
陸臻專心抹眼淚,眼眶兒揉得紅紅地衝著他笑:“我開心不行嗎?”
夏明朗放心了,拿口琴敲他腦袋:“行啊,怎麼不行。”他的聲音很寵溺,他的心中卻在感慨,這把總算是押對了。
“新買的?”陸臻心懷激盪地把口琴從夏明朗手裡抽出來,看到上面貼著嶄新的膠布,黑色墨水筆齊整地標著:1234567,那些字跡還很鮮潤,不過寫了三四天的樣子。
“哦。”夏明朗抓抓頭髮,“第一次碰這種玩意兒,走調了你多擔待。”
“沒關係,”陸臻低頭笑,聲音溫柔如水,“你把音全吹錯了也沒關係。”
“也不至於會全錯吧!”夏明朗嘀咕。
“事實上,”陸臻忍不住大笑,“你還真的就是全錯了。”他指著那層膠布遞給夏明朗看,“你貼偏了一格,全部高了一個音。”
夏明朗頓時傻眼。
“沒事。”陸臻美滋滋地蹭著夏明朗的肩膀,“我很喜歡。”
夏明朗沮喪地嘆氣:“你喜歡就好。”
他遙望金烏西去,感覺自己倍兒蒼涼。
“這口琴送我了哦?反正看這樣子你也不會再碰它了。”陸臻把膠布撕下來,想了想,又按原樣錯一格貼了回去。
夏明朗很不爽地“哦”了一聲,雖然效果顯著,他還是覺得今天真是丟人現眼。
陸臻隨手把琴甩了甩,貼到唇上吹了一段,夏明朗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會吹這個?”
“好久沒玩了,生疏了。”陸臻笑道。
夏隊長的不爽又加深了一層:“沒聽你說過。”
“你沒問嘛,我還會彈鋼琴呢。”陸臻眨眨眼,夏明朗鬱悶到了極處,於是釋然。
“想聽什麼?允許你點歌。”
夏明朗想不到要點什麼,或者說,他並不介意陸臻吹什麼,反正什麼都好。
陸臻想了想,憂傷而和緩的調子在他的唇邊流淌出來,伴著西沉的落日紅光,將暮春染出了幾分秋初的蒼涼蕭索,夏明朗熟悉這調子,轉過頭看他。是《白樺林》,風琴的音質聽起來與口琴有幾分相仿,很適合改編做口琴曲,陸臻似乎早年練過,自己重新編了曲,副歌的和絃裡墊了音節進去,聽起來更加寂寞哀涼。
“怎麼想起來吹這個?”夏明朗問道。
“大學時候很喜歡這種歌,你也要允許我有……”陸臻飛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明亮的眸子裡有過分閃爍的光。
“怎麼了?”夏明朗溫聲道。
“前一陣,就是你不在那會兒,我老是會想到這歌,就覺得……我連,我連刻著你名字的那棵樹都沒有,就算是你只是迷失在遠方,我都不知道去哪裡等你……”陸臻越說越低,漸漸不再出聲,他不敢再動,生怕太多的面部表情會讓眼淚流下來。
“以後不會了。”夏明朗仔細分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