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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下去,嚐嚐他的血,是什麼味道,想知道夏明朗的味道。
這個念頭曾經無數次在陸臻的心裡響起,而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不可抑制,陸臻慢慢俯下身,嘴唇相碰的瞬間,他悚然驚醒,手上脫了力,跌在夏明朗的胸口。
那個瞬間他像是站在一個高湖的堤壩下,堤防驟然崩潰,他看到像山一樣的洪水奔騰而來,將他的靈魂擊碎,灰飛煙滅。
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居然是這樣……
他聽到那些碎片發出細碎的聲響,是這樣啊,果然,是這樣。
穩定,強大,深不可測,充滿了神秘感,溫柔而幽默。
就是這樣,他從來都喜歡這種人,從來都是,那些人總是可以輕易地吸引他的視線,讓他將靈魂和身體一併奉上,只希望他會喜歡。
原來如此!
他感覺到夏明朗在他身下動了一下,陸臻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身體僵硬。
夏明朗把手掌放到他背上,小心地翻身將他放平,然後輕輕拍他的臉:“嗨,小傢伙做噩夢了麼?”
陸臻猝然張開眼,眼中有千軍萬馬在奔騰,可惜兵不成行,馬不成列,只餘一派馬亂兵荒的煙塵。
“怎麼了?”夏明朗把手掌按在他額頭上。
陸臻緩慢地眨著眼睛,讓自己緩過來,半晌,扯動嘴角笑道:“我夢到你了。”
夏明朗哈的一聲笑出來:“果然,好慘的夢,我把你怎麼了?”
“你把我撕碎吃掉了。”陸臻道。
夏明朗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煮熟了我可能會有點興趣。”
陸臻配合地笑起來。
徐知著還在熟睡,夏明朗壓低了聲音在陸臻耳邊道:“既然醒了就陪我去走走吧。”陸臻被他拉著站起來,心情複雜地跟在他身後。
晨風吹在臉上,帶著些微涼意,清冽而舒爽,陸臻張開手臂往前走,漸漸覺得心情輕鬆起來。夏明朗站在坡頂上轉過身,陸臻看到朝陽懸在他的腳邊,剛剛離開地平線。
夏明朗伸出手:“謝謝!”
他微笑,笑容模糊在晨光中,面板被染成金黃,與太陽的顏色融合在一起,分不出邊際。
“為什麼?”陸臻小心地把手指放進他掌心。
“因為徐知著!”夏明朗用力握緊,手腕上加了一些力,陸臻不由自主地靠近,被他拉到懷裡,夏明朗拍拍他的脊背,鄭重地又說了一遍:“謝謝。”
陸臻的腦子裡有一瞬間的空白,清晨乾淨的空氣將他們包圍,他忽然注意到屬於夏明朗的味道,帶著淡淡的煙味,有些微苦的清爽的氣息。
“人們分辨一個人的方式主要是臉,但其實毛髮氣味體貌身形都可以!”
陸臻模糊地在想,是否當我已經記住了他的樣子,我又要開始記憶他的味道?聽說嗅覺是比視覺更長久而深刻的記憶。
於是一直到夏明朗放開他,陸臻才轉過神。他非常驚訝地問道:“你是指,有關徐知著,你是故意的?”
不會吧!
陸臻幾乎有些絕望,這多麼可怕,他的心機費盡,他的苦苦掙扎,與他的盡在掌握。
“不是。”夏明朗道,“我只是非常高興地看著你在努力,透過你,看到他真實的狀態。最初的時候我是真的希望他走,而我相信以他的個性如果不是你在堅持,他一定會走。”
陸臻鬆了一口氣,有些悶悶的:“但事情證明小花會改變的,他適合留在這裡。”
“我知道,假如他能看清自己的需要,他會比任何人都適合這裡,但是在這之前,他是個不安全的因素,可我必須要為全隊負責。而且我沒有辦法去引導他教會他這些事,你明白嗎?他把我當成一個討好的物件,他成功路上的障礙,他會把我要的一切都給我,哪怕他沒有。到最後我反而擔心的是,他會因為我去死,在戰場上,分不清貪生與怕死的界線是很可怕的。可我想要的不是這個,我希望我計程車兵都有屬於自己的理想與希望,對這樣戰鬥的生活,充滿了自豪與滿足,因為,只有這樣的生活本身,才是我唯一能給你們的。說到底,一枚勳章,一個烈士的稱號足夠買你們的命嗎?我覺得不能,我們為之驕傲的,是我們的熱血,我們的使命。”
陸臻看著朝陽貼著他的身側往上爬,越過膝蓋,越過衣角,而夏明朗的眼睛在這晨輝中如此閃耀,像另一個太陽,他於是無法言語。
“陸臻,我有沒有跟你說起過,我其實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是我的兵?”夏明朗安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