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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一陣懊惱,還真是昏了頭了,今天去外場打山地的移動靶,明明是自己帶的隊,午飯是乾糧,可是這麼一想,火氣又更大了起來:“那這麼說晚飯你也沒吃?”
陸臻不說話,又輕輕點了點頭,他今天這一天的口糧是兩包美味酥,要算起來也是真的沒吃飯。
夏明朗這時候已經氣得只會笑了,眼珠一轉又想到一個可能性:“那你昨天晚上吃了什麼?”
中午那頓不必問,他看著徐知著抱著飯盒去找陸臻。陸臻吞了口唾沫,昨天晚上他給自己泡了碗麵,包裝盒此刻應該已經在垃圾場集中處理,完全毀屍滅跡,於是某隻狡猾的小狐狸鐵了心要裝白兔,軟綿綿的脖子搖了兩下。
夏明朗心頭火起,雙手掐在陸臻脖子搖晃:“你個不要命的小混蛋,你玩絕食也挑挑時候。”
一個人的心理暗示是很微妙的,如果一直叫囂著不拋棄不放棄,真到了精力衰竭的時候也能再撐一陣,可如果心頭藏了個小惡魔,一直攛掇著大叫暈吧暈吧……那麼也就真的可以隨時暈過去。更何況陸臻本來就體力透支精神不濟,剛剛才熬過一場驚魂,連心臟都在不堪重負地呻吟不絕。他就著夏明朗的力道搖晃,抱著脖子咳了幾聲,軟軟地又倒了下去。夏明朗嚇了一跳,伸手去摸陸臻的脈,手指下脈動均勻和緩,這才放了心,索性把他放平,腦袋枕到自己大腿上,好睡得舒服一點。
血糖偏低時不宜做太大動作,否則體內能量供應不足,搞不好會真的暈過去,過了一會,陸臻聽到外面急匆匆跑進來一個人,夏明朗低聲說了句謝謝,窸窸索索地開始拆包裝袋,然後一塊軟滑甜膩的東西頂到了嘴裡,陸臻一沾唇就知道是什麼。
巧克力,陸臻在恍然間明白了夏明朗抱著他呆在這裡等什麼。
有點失望,一些感動,很複雜的心情,不一而足。
“慢慢吃,別太急,一會就好了!”夏明朗把巧克力一塊一塊掰開遞到他嘴邊。
浴室裡的環境高溼高熱,巧克力不可避免地融開了一些沾到手指,濃膩膩的深褐色糖漿閃著誘人的光澤,陸臻垂著眸子往下看,夏明朗的手形並不粗大,不過食指上有很厚重的繭,是長期摸槍的結果,他正猶豫著要用怎樣的方式舔乾淨這點糖漿才不算突兀,夏明朗已經把最後一塊塞到他嘴裡,自然而然把手指收回去含到嘴裡吮吸。
唔……
陸臻睜大了眼睛往上看,有些失望。
夏明朗低下頭,詢問的姿態:“好點了嗎?”
陸臻璨然瑩亮的眸子一點點地黯下去,轉而,又是另一種平靜。
“嗯!”他點了點頭,撐著自己爬起來,凡事不能演過,其勢太盡,過猶不及。
夏明朗總覺得迷惑,他有點看不透陸臻,這小子一時冷一時熱,一時軟一時硬,怪里怪氣,又說不上為什麼。有時看著嬌氣,可拼起命來比誰都狠,嘴巴很壞,尖酸刻薄挑釁到死,出手卻不狠,偶爾會看著他發愣,眼神專注而熱情,卻怪異無比。
夏明朗有種從心底裡發毛的慌亂,很奇怪,徐知著看他的眼神也很專注,但那是一種謀求一槍斃命的專注,所有的注意力都盯在他的弱點上;方進的圓眼睛裡永遠熱情洋溢,是一種隨時會撲到自己身上去的熱情。
然而陸臻的眼神是怪異的,好像藏了很多,卻又摸不著邊際,如果不是對這小子的人品有信心,夏明朗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背地裡在被他算計著,當然有可能現在也是在算計著,陸臻式的小計謀,沒什麼惡意的算計,卻讓他不自覺心生警惕。
唉,夏明朗心中感慨:如今手下的兵越來越厲害越來越有個性,但,也是真的,越來越難管了。
陸臻慢吞吞地把自己撐起來,慢吞吞地走出去穿衣服,夏明朗到裡間幫他收拾東西,零零碎碎地裝了一個塑膠袋子。陸臻看他低著頭翻撿,臉上憋著笑好像挺辛苦似的,於是很誠懇地嘆了口氣:“隊長,您要笑就笑吧,憋壞了身子可不好。”
夏明朗笑著搖了搖頭,幫他把袋子拎好。
“隊長,其實用肥皂洗頭挺不好的,改天我送你一瓶洗髮水吧,就當是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真的啊!”出乎陸臻所料,夏明朗居然笑嘻嘻揚起臉,伸手就從陸臻的袋子裡撈了一支出來:“別改天了,就這個吧,我拿走了。”
陸臻的嘴角抽了抽:“隊長,您好像很信不過我。”
“是啊,沒辦法,自己教出來的兵,隨我。”夏明朗一副雲淡風清的模樣,把毛巾絞得精幹,東西一卷塞進了迷彩褲的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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