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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土坑和一塊矮矮的石碑,這是所有人都要面對的最後一步。即便,我是那麼不想,不想和你相隔一條短短的奈何橋。
我的電話都是由繼父來接聽,如今我的手指已經連握筆都有些顫抖了。那天,就是你從內地打來電話的那天,我告訴他,我想和立夏,想和你,說最後一句話,想在這僅剩的時日裡告訴你我的心境。可是傻小孩,你為什麼哭得那樣難過?問我在哪裡,我卻沒辦法告訴你。以你的個性,若我說正在香港某醫院因腦瘤住院治療,你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踏著你那雙破舊的帆布鞋辦下籤證飛來這裡,然後,我這個不知何時就會離開這花花世界的人,又插足於你和Ivan之間了,不是嗎?電話的最後,是我想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我能告訴你的最後一句話,可上天果真是在頑皮地捉弄,還未脫口便被盲音掃得啞口無言。
其實我想告訴你……我愛你。
我愛你,江立夏,一直一直,都只愛你。
2013年4月21日星期日
這幾天頭疼的頻率變大,壓迫視覺神經導致寫日記時都要一筆一劃,像極了那小學生。我收到了你的準新郎——Ivan發來的照片,是你穿著一席雪白的婚紗,卻面無表情的照片。新娘子,難道不能對著鏡頭笑一笑嗎?你,可是要結婚了,要知道,千萬的女人都盼著這樣一天。我時隔不知多少年,第一次落淚,眼中的一切事物都是模糊不清的,包括你的照片,久久看著它,眼淚也久久不能停息。
立夏,我恐怕等不到你的婚禮,也等不到你嫁為人妻了。為你戴上戒指的,不會是我;牽起你的手陪你走下去的,也不會是我;穿著洋裝和你一起為賓客敬酒的,不會是我;蜜月途中的飛機上同你十指相扣的,不會是我;成為你孩子的父親的,更不會是我。可是我也曾貪婪地想過,想過這一切都會是我,那不過只是我的貪婪罷了,而上帝已經不允許我再貪婪下去了。
2013年4月30日星期二
我想,到了此時我已經忘記了太多事物,太多人。手機通訊錄裡的很多姓名,相簿裡的相片,我都漸漸不記得是誰,更記不清自己同他們有何種關係了。可對於你的記憶卻依舊清晰可見,就算忘記了,也會有這本日記來告訴我吧,可我,是不會忘記的,直到你忘掉我。
當我意識到人類記憶的脆弱和不堪一擊,我便開始寫起日記,說是日記,倒不如說是寫給你的幾篇短小的信件。只是,不確定你能否收到罷了,也許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有這樣一本寫給你的日記存在,也許當你看著這本日記時,我也早已不是擁有*的身軀,也許你的淚水已經打溼了它也說不定。
傻瓜……
2013年5月2日星期四
我記得,最後一次和你講電話,聽到最多的是你哽咽的聲音。那天我還若無其事地告訴你,今年的立夏,便會回村裡和你重逢,就好像去年的立夏一般,相隔十五年的重逢。那謊言,我想最終會因無法圓謊,從而被你戳破吧。
我這殘損的大腦,如今竟還記得那時你黑到發亮的齊腰長髮、稚嫩的臉、紅腫的眼睛,沒有焦點、灰黑色的連衣裙,剛好到你的膝蓋。你是不是從未發現,其實你哭起來比笑著好看,若此時你在場,想必我一定會在被腫瘤折磨之前,慘死在你的亂棍之下。
立夏,你總是習慣性地皺著眉頭,皺著眉頭看書,皺著眉頭寫字,皺著眉頭畫設計,甚至像初學者一樣皺著眉頭下廚;你總是習慣走在我的左側,牽著我的左手,靠著我的左肩,顫動我的左心房;你習慣嘟著嘴睡覺,右側側臥,而我,總會在這時輕輕的,輕輕的吻你的臉頰。這些,你是不是,都不知道。
我曾幾何時奮力地憎恨著自己,因為你,我的手足,我的父親都葬身於湍急的河流中,可我竟然沒有辦法去恨你。為了讓自己討厭你,從而報復你,從最初的挑撥離間,到後來讓Ivan去侵犯你,再到盜用你們的設計,我以為自己終於能夠死心塌地地恨你。
是的,我恨你,可這沒用的我,卻更愛你。
我的雙眼已經模糊,知道走在大霧中的感覺嗎?如今我便處於這樣的感覺中,想必這一整篇的字跡,一定歪歪扭扭。但,你真的會在某一天,看到它嗎?
2013年5月4日星期六
我現在的感覺,似乎很不好,手指也在發抖,臉色一定因疼痛而慘白不堪。可我依舊執筆,也許,也許這便是我最後一篇日記了吧……寫給你的。
江立夏,也許從明天開始你的生活會有一點小改變,你會發現你的生命中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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