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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乾坤嚴肅地點頭:“那當然。我們武當山是中國道教文化名山,每年都有很多國際友人前來參觀,這是一個最好的機會把道教文化推向世界。你知道北京的白雲觀嗎,有位田誠陽道長,多年前學會了西班牙語,現在正在西班牙巴塞羅那傳道講學,是我們道友的驕傲。”
顏福瑞一陣自卑,想到自己自幼跟隨道門中聲名赫赫的天師,到頭來連個道士都不是,更別提幫助道教走向世界,真是對不起太上老君和玉皇大帝。
不過這些都不是當務之急了,他試探性的問王乾坤:“那我寫給老觀主的信……”
王乾坤的臉色更加嚴肅了:“你說的是李正元老道長?”
顏福瑞趕緊點頭:“是的,就是他。”
“那是我太師父,早已逝世多年了。”
顏福瑞愣了一下,這也在意料之中,師父丘山已經過世多年,李正元道長既然是他的好朋友,歲數上應該相差不多,不過好在李道長還是後繼有人的。
顏福瑞滿懷希望:“那這個妖怪……是不是要由王道長收伏了?”
王乾坤看鬼一樣看顏福瑞,顏福瑞被他看得全身發毛,他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難道這個王乾坤道長,不是來降妖除魔的?
***
王乾坤對顏福瑞解釋說,他這次來,其實是到青城山交流學習的,臨行前收到了顏福瑞寄來的信,原本都不想理會,但是考慮到丘山道長和自己的太師父有舊,不看僧面看佛面的,猶豫再三,還是跟他聯絡了。
現在是社會主義社會了,國家尊重宗教的和諧發展,但是宗教不等同於封建迷信,妖怪是一種文化現象,是舊時代科技發展緩慢人民群眾矇昧的意識產物,人復活都是科學界解不開的難題,更何況是妖怪復活?更更何況是一個死了六七十年的妖怪忽然復活?
至於那本小廟崩塌之後發現的線裝書,說什麼1910年出現了一個叫司藤的妖怪,又說什麼此妖復活之時廟宇會崩毀——丘山道長生前是否是文學愛好者?這也許只是他撰寫的小說的手稿呢?
最後,他關切地詢問顏福瑞是否最近遇到拆遷問題壓力太大,建議他去醫院精神科做個檢查。如果是生活空虛沒有寄託,可以抽空學習一下英語,在知識的海洋中遨遊轉移一下注意力。
……
車子到站,王乾坤道長向顏福瑞揮手作別,緊了緊包帶,踏上了之前說的“前往青城山交流學習”的道路。
顏福瑞看著王乾坤遠去的背影發呆,瓦房拉了拉他衣服,問:“師父,我們現在去哪?”
……
顏福瑞沒急著回家,他帶著瓦房先去了超市,買了一把鋥亮鋥亮的菜刀。
這世上有沒有妖怪他不知道,可是丘山道長對他有養育之恩,他不應該懷疑師父,這麼狠毒的妖怪,又是被丘山鎮殺的,復活了之後一定會來報仇……
顏福瑞攥緊了手中的刀。
司藤要是敢來,就跟她拼了!
要是不來……反正家裡那把也該換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卷 青城】
☆、第①章
這世上到底有沒有妖怪,顏福瑞覺得,大概是沒有的吧,不過這話,只能腦子裡頭想想,決不能說出來,說出來了,就是大大地對不起師父丘山道長。
顏福瑞記事的時候,丘山道長已經很老了,頭髮鬍子灰白,佝僂著背,整天都在咳嗽,隔三差五還要被拉出去批鬥,革命小將攥著鞋底扇他的頭和臉,臉紅脖子粗地吼他:“封建迷信!你敢說你收過妖怪!只有我們偉大的舵手毛主席,才能蕩平一切妖魔鬼怪!你收過妖怪,你就是反對人民反對毛主席……”
然後就是大太陽底下罰站,拿著掃帚掃街,身子越來越不好,成宿地翻來覆去睡不著,顏福瑞那時候比瓦房還小,卻被環境逼的老成,一邊給丘山捶背一邊說:“師父,你就不能說你從來沒收過妖怪嗎?”
再後來環境寬鬆些了,丘山也有了入暮的光景,哆哆嗦嗦行動不便,顏福瑞連飯都沒得吃,小小年紀上街討飯,多數是要不著的,有一次餓狠了,抓了人家的饅頭就跑,被攆上了一頓臭揍,哭的撕心裂肺地回家,還把手裡攥著的半拉饅頭給了丘山,丘山鬍子哆嗦著,紅著眼圈嘆氣,末了讓顏福瑞幫他寄了封信出去。
那之後大概四五天,來了個黃婆婆,別看年紀大,腿腳特靈便,精神也足,後來顏福瑞回想,這位黃婆婆應該就是那種所謂“練過的”,她帶了饃饃鹹菜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