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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快人一步,走到太后的身邊,屈身半跪在太后的右側,把太后扶了起來。
斂黛也走過去,雙手緊緊地攥著太后的手,憂心忡忡道:“母后,您可感覺好了些?”
太后眼神有些虛晃,幽幽地環顧了一下空曠的大殿,:“颻兒,可來過了?”
斂黛緊握著太后的手一僵,正猶豫不知如何作答時,鄢然走上前一步,溫淺一笑,道:“兒臣已經派宮人去稟告陛下了,想必即刻就會趕到了。”
“不,不會了。他不會來的。”太后蒼白的面容上浮出慘然的笑:“他還記恨著我。到死,他都不願意再見我一面。”
“母后,您思慮過多了。陛下崇禮重孝,怎麼會記恨著你呢?”惠妃輕聲地寬慰,雖然她自己也並不清楚太后和恆颻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啊,是啊。”斂黛附和:“母子之前哪裡會有隔夜仇呢?縱使有再大的隔閡,母后您現在身體虛弱,陛下也不會不來看望您的。”
正這時,被鄢然派去的那個小宮女匆匆地進來,站到鄢然的身前,一臉惶恐。
鄢然把她支到柱子邊,壓低這聲音,問道:“可是稟告了陛下?陛下可有說他何時過來?”
小宮女撲通地一聲跪下,不斷以首扣地磚,“奴婢該死。”
“怎麼了?有何事你就直說,動不動就下跪算個甚麼事呀!”鄢然心急,小聲地責怪。
“陛下他,他說前朝事多,政務繁冗,就,就不過來看望太后了。”
“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說什麼政務繁冗?!你,你可是有將太后的病情說與陛下聽?”
“有,有的。”小宮女誠惶誠恐地點頭。
“算了。”鄢然無力地揮手,示意她退下。恆颻與太后不睦,她很久以前就曉得。無論是從他那日在客棧中的言行,還是他之前的種種表現來看,他對太后,實在是涼薄至極。
雖說生在帝王家,莫求骨肉親。但是,太后是恆颻的生母,從來又都是巴心巴肝地替他思量,籌謀。恆颻對她的恨意,來得確實是沒有緣由。
哎,鄢然嘆息一聲,也許他們還有些不為人知腥風血雨的過往吧。
鄢然重新走到太后身旁,卻發現她仍怔怔地望著自己離去的方向:“你們都有心了,守著哀家身旁這麼久。只是,哀家疲乏了,想一個人靜靜。你們,都先退下吧。”
“是。兒臣告退。”三個人同時躬身告退。
離開的一剎那,鄢然回頭望了太后一眼,卻看見一行清淚自她的眼角落下,緩緩地滑過她久經世事的臉龐。昔日芙蓉花一般嬌豔美好的容顏,如今卻也成了這幅模樣。
不勝淒涼。
鄢然心中揪成一團,她雖然曉得自己不該牽涉到他們母子之間的紛爭,但,終歸還是不忍心。
當她不顧通傳之間闖到恆颻的的正殿時,卻看到他居然是愣怔地端坐在一旁。案牘一側堆放著厚厚的一摞明黃的奏章,而他,卻是手提著毛筆,保持著這個姿勢,半天都未落下一個字。
濃黑的墨水滴落在透白的宣紙上,一圈一圈浸染開來……
“恆颻。”鄢然走到他身後,從他手中取下那根毛筆,把它擱到一邊,醞釀了一下措辭,勸導:“我不清楚你和母后之間的過去。但我知道,既然你現在心緒不寧,就說明你心中也是牽念著她的。若是如此,你為何就不能去看母后一眼呢?”
頓了頓,補充道:“你要知道,雖然母后現在病得有時不太清明,但她只要一醒過來,就向我詢問你是否有來過。”
恆颻身形一顫,眉宇深處凝著化不開的憂思。久久,沉默不語。
“母后之前總是對我講,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弱憐取眼前人。不要等到失去之後,才追悔莫及。”
見他仍是不為所動,鄢然悵然喟嘆了一聲:“能說的我都已經說盡了,接下來怎麼做,就全憑你自己的心意了。”
轉身欲走,卻猛然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回頭問道:“恆驍?母后昏迷的時候,一直喊的是這個名字,你可知道他是誰?”
很久,直到鄢然都快走到殿們外,她才聽到他的回答。
“他,是我的父皇。”
聲音清冽,如玉石墜地。
作者有話要說: 期末 高數過~~~
☆、第五十章 不負如來不負卿
“他,是我的父皇。”
鄢然聞言腳步一頓,回頭朝恆颻望去,只見他眼眸深處露出了難得的悲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