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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柄,“我真該立時將你砍翻在地,就此終止這無窮無盡的謊言與欺騙。以天上諸神之名,我辦得到!”
席恩並不害怕一個搖搖晃晃的老頭,但附近凝神觀望的弓箭手和騎兵佇列不是鬧著玩的。只要刀劍一現,他活著回城的希望便蕩然無存。“你就違約謀殺我吧!你的小貝絲就會被吊繩活活勒死。”
羅德利克爵士的指關節捏成了慘白,良久,他終於放開劍柄。“老實講,我活得夠長了。”
“深有同感,爵士。您接不接受我的條件?”
“我對凱特琳夫人和史塔克家族負有責任。”
“對您自己的家族呢?貝絲可是您最後的血脈。”
老騎士挺直腰板。“我願用自己來交換女兒。放了她,拿我當人質。臨冬城代理城主肯定比一個小孩價值大。”
“對我來說並非如此。”高貴而英勇的舉動,老頭子,但我不是傻瓜。“我敢打賭,對曼德勒伯爵和蘭巴德·陶哈來說也並非如此。”你這身老骨頭對他們而言不值一哂。“不,我會留著女孩……並保證她的安全,只要你遵命行事。記住,她的性命取決於你。”
“諸神在上,席恩,你怎忍心做出這種事?你明知我非攻城不可,我宣誓……”
“日落之時,你還在城下磨刀霍霍,我就吊死貝絲。”席恩說,“若繼續不退,明天天亮前我處死第二名人質,日落時處死第三名。從今往後,每一個清晨,每一個黃昏,都意味一個人質的死亡,直到你撤軍為止。你知道,我手中人質多的是。”他不等對方回答,便掉轉笑星的馬頭,返回城堡。起初他騎得較慢,隨即想到身後大群的弓箭手,便忍不住踢馬開跑。兩個幼小的頭顱依然在遠處的槍尖守望他,隨著距離接近,那剝去臉皮又浸過焦油的面孔越變越大——小貝絲就站在他們之間,頸套繩索,哭泣不止。席恩狠狠夾緊笑星,狂奔入城,馬蹄踏在吊橋上“嗒嗒”作響,猶如敲打的鼓點。
他在院子裡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威克斯。“希望能阻止他們輕舉妄動,”他告訴黑羅倫,“反正日落之前會有答案。把那女孩帶下來吧,送到安全的地方。”在層層的皮革、鋼鐵和羊毛之下,他已經周身汗溼。“我要葡萄酒,最好來一桶。”
奈德·史塔克的臥室升起了火。席恩坐在壁爐邊,倒上一杯從酒窖取出的夏日紅,只覺酒液和他的心情一樣酸敗。他們會進攻,他望著火焰,陰鬱地想。羅德利克爵士固然疼愛他的女兒,但畢竟身為代理城主,畢竟是個騎士。今天若換成席恩套著繩子在上,巴隆大王指揮軍隊在下,只怕進攻的號角早就吹響,他對此毫不懷疑。感謝神靈,羅德利克爵士並非鐵種,青綠之地的人乃是用柔弱質材所塑造——但他不確定他們是否柔弱到屈服的程度。
如果他錯了,如果老頭子不顧一切地發動進攻,臨冬城將立刻陷落——席恩對此不抱幻想。他的十七個部下或能幹掉三倍、四倍、乃至五倍於己的敵人,但終究寡不敵眾。
席恩凝視著映在酒杯邊緣的火光,冥想一切的不公。“我和羅柏·吏塔克在囈語森林並肩奮戰呢,”他低語道。那個晚上,他其實很害怕,卻遠不如今天這麼強烈。和朋友共赴沙場是一回事,在眾人的鄙夷中孤獨地毀滅是另一回事。發發慈悲,巴,他淒涼地想。
空洞的美酒帶不來慰藉,於是席恩叫威克斯取出弓箭,陪他去老內院——那是臨冬城擴建前的中庭。他站在那裡,瞄準靶子一箭又一箭地射,直到肩膀痠痛,手指滴血。他停了一會兒,把箭從靶標上拔出,又開始新一輪射擊。我靠這張弓救過布蘭的命,他提醒自己,也一定能拯救自己。間或有婦女來井邊打水,卻無人停留——看見席恩的表情,人人掉頭走避。
在他身後,殘塔矗立,很久以前,烈火焚盡了它的上層,留下鋸齒狀的尖端,猶如一頂王冠。太陽移動,高塔的陰影亦步亦趨,逐漸拉長,如一支黑手伸向席恩。日頭還沒落到牆後,他已完全落入黑手掌握。假如我吊死女孩,北方人會立刻攻城,他邊射邊想,假如我就此罷休,他們便會把我的威脅當耳邊風。他又搭上一支箭。進退兩難,無路可走。
“假如您麾下有一百位和您一樣出色的弓箭手,或能守住城堡,”一個聲音輕輕地說。
他回頭一看,魯溫師傅正在身後。“走開,”席恩告訴他,“我受夠了你的諫言。”“您的生命呢?您覺得自己活夠了嗎,親王殿下?”
他抬起弓,“再敢多言,休怪我將你一箭穿心。”
“您不會這麼做。”
席恩拉滿弓弦,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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