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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下山再說,我先去收拾東西……”見到胖子那一臉好學的樣子,方逸不由撇了撇嘴,當初師父在教自己讀書認字的時候,卻是從來沒見胖子這般精神抖擻過。
“好,好,逸哥,您可千萬別忘了……”想著自己下半生的性福就在方逸身上,胖子笑的是無比諂媚,看的方逸差點一腳將他給踢翻出去。
沒有搭理胖子,方逸徑直走進了院子右面的廂房,這間屋子一直都是老道士居住的,雖然老道去世已經有三年了,但方逸也沒有住進來,而是每日清理,將屋子打掃的一塵不染。
“師父的自畫像是要帶走的……”
方逸進屋之後,先是對牆壁上掛著的一幅畫行了一禮,那是一幅肖像畫,畫上面只有一個發挽道鬢的老人,相貌和藹,那雙眼睛畫的十分傳神,似乎一眼就看到了方逸的心裡。
“師父,山中無糧,弟子要出山了,還請您老人家護佑……”方逸口中一邊唸叨著,一邊將那幅畫從牆上取下捲了起來,然後塞入到了一節竹簡之中。
以方逸的腳力,從道觀走到山下也需要半日的功夫,所以僅剩三天出山的時間,方逸也懶得再來回跑一趟了,在他看來這也不算違背師訓,再加上那老道士說話時真時假,方逸也不知道他這次是不是騙自己的。
“這酒葫蘆自然是要帶著的……”方逸拿過一個師傅經常揹著的木箱,將竹簡放進去之後,又把適才用過的酒葫蘆放在了裡面。
倒不是方逸捨不得葫蘆中的酒,而是這葫蘆本身就很有紀念意義。
因為從方逸記事起,這酒葫蘆就和師父是形影不離,原本應該是黃色的葫蘆,已經被老道士摩挲的變成了深棕色,屋外的陽光照在葫蘆上面,隱隱顯露出一絲流光溢彩。
“這幾串流珠也要帶上,師父曾經說過‘靜則神藏,躁則消亡’,這幾件法器倒是可以修行的時候用……”
收好葫蘆之後,方逸的眼睛看向了師父床頭所掛著的幾串珠子,這些珠子有十二顆的手串有十八顆的手持也有八十一顆和一百零八顆的念珠,均是包漿濃厚,在老道士去世之後,方逸也時常把玩,所以色澤很是光亮,看上去像是帶著一絲靈氣。
世人都以為手串或者念珠都出身佛教,其實不然,道教的修持也有用到念珠,不過道家通常稱其為流珠。
現如今佛道二門的關係,真正應了那句“世間好話佛說盡,天下名山僧佔多”的諺語。
可確實如此嗎?事實上,恰恰相反,作為外來的宗教,佛教有很多東西都是從道門中襲取過去的,就像是修行所用的念珠,並不是佛教所創制的,在佛陀時代所制的律儀中並無念珠的記戴,反倒是在早期的道家典籍中多有念珠出現。
白玉蟾真人《上清集》中記載,葛仙公“初煉丹時,常以念珠持於手中,每日坐丹爐邊,常念玉帝全號一萬遍。”開啟了道教唸誦聖號法門的先河。
道家的道珠十二顆代表十二雷門,二十四顆代表二十四氣,二十八顆代表二十八星宿,三十二顆代表三十二天度人上帝,三十六課代表天罡生煞之數,八十一顆代表老君八十一化,也代表九九純陽之氣。
道珠的一百零八顆,則是代表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不過老道士尤其喜愛八十一顆的道珠,他留給方逸的這些道珠中,八十一顆的有三串,其餘的都只是僅有一串而已。
對於師父的用意,方逸心中卻是明白的,因為師父所授功法,就和這八十一顆道珠有關。
《道法會元卷一七七·元素元輝府玉冊》言:“凡出神,先當煉氣習定,既氣住為神。平坐面旺方,以手胗系鞋文脈,四動為一息,擎念珠,每一息掐一珠,各量人平常出入,漸漸加之,不要大段費力,恐不便。”
而陳泥丸真人在《翠虛吟》亦云:“八十放九咽其一,聚氣歸臍為胎息;手持念珠數呼吸。”
常人看到這兩段話只以為是道經而已,但這卻是實實在在的道家修行之法,方逸這十多年來打坐修行加持的時候,手中都是盤捻著一串道珠,師父留下的那些道珠,被他玩到今天也已經變得有些神光內斂了。
在手腕上各戴了一串道珠,又取了一串八十一顆的掛在了脖子上,方逸將道珠放入到一個布袋裡裝好放到了箱子裡,眼睛瞄到了桌子上所放的一個銅質的羅盤上。
方逸師父所傳下來的東西,多半都是老道士加持了數十年的物件,原本普通的東西以道經加持了那麼多年,也都是成了法器,按照老道士的說法,在他做風水先生的那幾年,這個羅盤就是他的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