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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處的普通教士可以抗衡,如果是別的情況,看見教諭大人如此表現,辛教士肯定會隨之而舞,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身前這個看似普通尋常的少年,隱隱有極強硬的背景,他又哪裡敢得罪,於是只好拼命地和著稀泥。
“你真的確認要這種廢物參加青藤宴?”那名姓彭的天道院教諭神情陰寒說道。
辛教士無奈說道:“這是規矩,我也沒辦法不是?”
“規矩?什麼事情都要講規矩?那我也來講講規矩!”
天道院教諭冷笑道:“按往年規矩,青藤宴擬大朝試規制,分作文試武試兩場,各院學子並透過預科的學子擇一參加,現在看來,這破爛學院只有這個廢物一個學生,怎麼參加?”
辛教士啞然無語,想起來青藤宴確實有這個規矩,只是來之前,他只是想著怎麼讓彭教諭和陳長生之間不要發生衝突,完全忘了這個條款,不禁有些著急,心想既然如此,你為何先前不說?
“要參加青藤宴,至少需要兩名學生……現在就這麼一個廢物,你要本官如何認證?”
天道院教諭面無表情說著,聲音裡卻充滿了嘲弄的意味,“教士大人,你以為本官是真的抵抗不住教樞處的壓力才來走這一遭?不,我只是來想來看看,國教學院這個笑話究竟可以讓我發笑到什麼時候!”
他站在藏書館門口,望向幽靜無聲、雖經修葺但依然有殘破處的國教學院,寒聲感慨道:“國教學院……當年真是好大的名氣!但現在呢?不過是一座死墳罷了!”
“再怎麼修,這裡就是一座墳!”
天道院教諭的聲音越來越寒冷:“最近京都有些傳言,說教宗大人要重啟國教學院?莫說這說話如何荒唐,即便是真的,也要看看我們這些老人答不答應!”
他轉身望向陳長生,眼眸裡燃燒著幽幽的火,喝道:“我就是要告訴世人,妄言就是妄言!廢了的國教學院就是廢園!廢物就是廢物!誰也別想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
國教學院裡一片寂靜,樓後沒有被清除乾淨的野草裡,瀰漫著荒涼的味道。
陳長生靜靜看著那名天道院教諭,忽然向前走了一步。
廢物……笑話……廢園……墳墓。
這些字眼還飄蕩在安靜的藏書館裡。
他不知道這名天道院教諭為什麼對國教學院、對自己有如此深的恨意,但他只知道一個事實——他是國教學院的學生,唯一的學生,他在這裡生活的時間不長,但因為唯一,這座國教學院就是他的,這裡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石,都是他的,他看著這裡重現生機,他在這裡安靜學生,這裡是他的樂園,而不是廢園。
他不喜歡被人羞辱,更不喜歡國教學院被人羞辱。
他想起進入京都之後遇到的那些羞辱,想起先前剛剛離開的霜兒,決定做些事情。
“我會參加青藤宴。”
他看著那名天道院教諭,說道:“我不知道先生您為什麼對我以及我的學院有如此大的意見,但如果你想把我攔在青藤宴外,我只能遺憾地告訴你,你不可能成功,因為您的態度非常不禮貌。”
天道院教諭神情漠然說道:“參加青藤宴需要兩名學生,或者……兩名廢物,即便你有膽子去參加,我也只能很遺憾地告訴你,你不可能成功,因為整個大陸都沒有人願意進入國教學院,除了你這種白痴。”
辛教士沒有說話,但他知道天道院教諭說的話是真的,沒有人會願意進國教學院——陳長生或者是被某些大人物流放至此,或者他承擔著某些任何,但這樣的人不會有第二個。
藏書館裡很安靜。
陳長生看著身前烏黑明亮的地板,忽然問道:“你還堅持嗎?”
一道稚嫩而堅定的聲音響起:“我堅持。”
“我教不了你什麼。”
“先生已經教了我很多。”
“成為國教學院的學生,你可能會迎來很多白眼。”
“先生,我很擅長翻白眼的。”
“你可能……會承受很多羞辱與打壓。”
“先生,沒有人敢羞辱我。”
這段對話結束。
陳長生笑了起來,望向身邊,說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落落眼睛明亮至極,左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很擔心他會反悔,說道:“先生,我叫落衡。”
陳長生伸手握住她的左手,然後望向那名天道院教諭說道:“你看,現在,我們有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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