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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十步一閣,可謂是燈火輝煌雄偉瑰麗。耳聽轆轆聲響,是馬車駛過,一列鎧甲侍衛隨行在側。白姬暗忖,朝中只有從二品以上官員方享有特例可在宮中以車代步,不過此乃無上榮耀,卻不知是誰如此深得皇帝喜愛?
想著,車輪聲忽停。
隨從恭敬地道:“將軍,請——”
一隻腳從那馬車中跨了出來,黑緞面繡飛鶴展翅圖,考究精緻。白姬視線蜿蜒而上,其人身量頎長,肩寬腿長,一襲玄色麒麟官服襯得腰身勁瘦,胸膛結實而飽滿,衣襟整齊,左肩上披有半塊鱗甲。看到這裡,來人從馬車下來,半側身背對她,頭戴燕尾長冠,鬱青鬢角修剪得整整齊齊。他右手握一木柄乾刀,轉身遞給隨從,當白姬看清他的臉時,目光一抖,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那男人視線轉向這裡,隨即邁開腳步。離他們約五步處停下,抬眸向百里打招呼:“百里司正,好久不見,一向可好?”
白姬:她要去旁邊冷靜一會,這簡直是命運般的邂逅!
百里長眉一展,回以溫文爾雅的笑容,說道:“在下很好,有勞榮將軍掛念。”
榮煌,出身兵戎世家的他年紀輕輕便官拜上將軍,是西羌鼎鼎有名的戰神。其妹正是當朝貴妃,沐炎小皇子的母親,榮貴妃。
榮將軍轉頭,他那雙細長的狐狸眼微微一狹,落在白姬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停頓片刻,又與百里對視,他疏離卻不失禮貌地說道:“那麼有機會的話,改日再敘。本官先行一步,百里司正慢走。”
“將軍,請。”
榮煌利落轉身,黑袍在風中如燕尾般掠過一道弧度,帶著常年浸潤金戈鐵馬之中的洗練和肅殺消失於夜幕之中。
“走吧?”百里自然而然地牽起白姬的手。
“恩。”白姬收回眼,納悶道:“這榮煌生得與判官好像。”要說有哪裡不同,應該是在氣質上,判官比榮煌多了幾分陰森鬼氣,而榮煌因為常年帶兵,通身透著一股凜冽的氣息,彷彿稍稍接近一步,都會被刺傷。
“我沒告訴你麼,他倆本來就是一個人。”
“……什麼?”
百里停下腳步,側頭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
“真正的榮煌早在八歲時就被人謀害了,此後,一直都是判官在替代罷了。”
“……那阿榮知道此事麼?”
“她自然知道,榮煌當年是為救榮貴妃才死的,不過很可惜——”百里嘆道:“兩個孩子都沒能活下來。”
時年八歲的榮煌在遊野途中為保護墜馬的小妹而砸傷頭顱,傷重不治。然生死簿上卻顯示他至少還有五十多年的陽壽,上面還寫道他年十八便率西羌軍大退外敵,二十歲拜上將軍,三十歲收復琅嬛時期割讓於北戎國的土地……換言之,他的存在對整個西羌皇朝歷史而言是不可抹去的。而今這個人卻死了,整個地府都著實頭大。
“不能還陽麼?”
“不能,榮煌來到地府時便已缺失了一魂二魄,這樣是無法還陽的。”
白姬若有所悟:“所以判官便決定假扮榮煌?”
“不錯。”百里頷首:“反正人的一生對於仙而言,不過是彈指一瞬罷了。”
是了,白姬忽然想到,若干年後自己已化作一捧黃土,而百里或許依舊如現在那般談笑風生遊歷人間,她的一生興許就像鴻毛拂過水畔般在他心裡留不下一絲痕跡。
忽然有些不甘心吶……她眸中籠上一層自己都未察覺到的苦澀。
重簷華宇,舞樂絲竹,靡靡之音充斥於大殿的每一處角落。精心裝扮的侍女身披幔縷,纖腰婀娜,手端果盤酒水魚貫而入。一襲紅衣宮服頭戴羽冠的侍監用木槌奏響編鐘,擊響鼓樂,妙音陣陣,如仙聲梵音,迴響耳畔久久不散。首席,皇帝與阿榮相伴而坐,時不時對視飲酒,情意拳拳,合睦有加。大殿之上,繡衣朱履,觥籌交錯,宴會正酣,夜彷彿也被這喧鬧所感染,越發綿延漫長。
忽然響起陣陣駝鈴,一群身著西域舞娘裙裝的麗人輕盈而入,她們旋舞著擺動纖細的腰肢,步伐跳躍,這些妝容妖冶高鼻深目的女子在席間捲起一陣異域亂風。她們紅棕色的捲髮飛舞著,膚色如奶一樣細白,將最姣好的身段呈獻給在場每一個人。
樂曲忽然變得律動活潑,那些舞女四散開來。一雙翡翠綠的眸子掠入眼簾,白姬看見一名舞女正伸手搭住百里的肩膀,整個人貼著他往懷裡送。再環視四周,氣氛變得有些異樣,連一向不愛搭理人的榮煌都支著頭,饒有興趣地打量面前熱舞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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