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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就是個擺設。他曾試圖彎弓搭箭,射一隻十步開外的兔子當晚餐,然而微微發抖的雙手卻怎麼也不聽使喚,甚至連弓都無法拉成滿弦,當歪歪斜斜又痠軟無力的箭枝從距離兔子很遠的地方落下時,那隻兔子甚至連動都沒動,那一張一翕微微抽動的鼻子像極了對甘斐無情的嘲笑。
“避過這場雨,沿路直上,我要儘快見到羽媚,或許,我只有在她面前,才能一吐這些天來煩擾痛苦的愁腸。”甘斐摸了摸同樣氣喘吁吁的瘦馬,頗有些同病相憐的意味,他不想再去想那些惱人的念頭,那隻會讓自己更生自己的氣。
遠處的灌木下,一雙綠幽幽的眼睛一直在注意山石下避雨的甘斐,它是一隻餓極了的狼。這裡是荒僻的山林,人間的頻繁戰亂和糟糕的天氣,幾乎使這山林沒有別的生物,可以用來充填它餓癟的滿是瘦骨參差的肚皮的生物。所以,儘管狼一般不會獨自捕食,可是面對這難得的肥肉以及難以忍受的飢餓,這隻狼還是準備鋌而走險,在這場暴雨中,展開一場迅捷猛狠的獵殺。
一步……兩步……餓狼開始行進,暴雨可以掩蓋它本就極為輕微的腳步聲和一身的腥臭氣味,它的肚腹貼在地上,緩緩的向獵物靠近……
……
“雨停了。”甘斐伸出手,在山石外探了探,然後拉起瘦馬,要趕緊趕路了,運氣好的話,天黑之前,就能趕到最近的集鎮,那裡有熱食美酒,還有乾燥溫暖的床榻,當然,也少不了這匹和自己相濡以沫的瘦馬可以享用的草料。
甘斐策馬疾奔,馬蹄踏在被雨水浸刷的稀爛的泥道上,濺起一串串的土漿。
……
距離那避雨的山石不過十來步的草叢中,趴著那隻餓狼的屍體,兀自圓睜的雙眼早沒了幽綠的光澤,長舌伸出一半,耷拉在微張的大口邊。死亡如同這場暴雨的開始,全無徵兆,在它準備飛身撲出的時候,它的頸骨就被折斷了。
第062章各懷心事
幾乎望不到盡頭的船隊在同樣望不到盡頭的江面懸帆而行,微黃的江水翻著洶湧的波濤,拍打在船舷兩側,撞起濺珠灑玉般的浪沫。
一位精赤著上身,露出黝黑健壯肌肉的水手,拉著纜繩,控制著風帆的方向,間或“喲呵呵”一聲,便帶出四下同時響起的號子聲,每一艘船上都有這樣的水手,他們同時發出的喝喊比滾滾江流的轟鳴還要響亮。
董瑤抱著膝,盤坐在船首,讓舒爽卻也帶著一絲腥味的江風拂面而過,滿頭青絲隨風飄擺,當頭紅日灑下的光芒竟蘊出一道虹彩,一行唳唳鳴叫的江鷗從虹彩中穿過,美得像是畫卷。
董瑤無心欣賞江上的美景,只是時不時的望向船艙,船艙中男人們的歡笑朗語和推杯換盞的聲響傳來,每當聽到內中那熟悉的聲音,董瑤便是禁不住嘴角一笑,卻又很快的逝去笑意,繼續若有所思的望著遠方。
她以為一切都會很簡單的,至少在傾慕情愛上,應該是如此。這次與池棠的重逢,種種看似不經意卻又自然而然的舉動本就是一次水到渠成的情感施放,是的,池棠沒有拒絕,他甚至也同樣擁抱了自己,然而,令董瑤覺得心中一沉的是,對方的擁抱是那麼的剋制和鎮定,似乎並不是沉迷心醉的模樣。
董瑤雖然只是十七歲的少女,但並不代表她完全的不知世事,事實上在她這樣的年紀,如果還是木愣愣痴人兒一般,說好聽點是天真純潔,說難聽點,就是蠢笨呆傻得過了分。所有的天真,所有對故事中那種不切實際的憧憬幻想,在盜寇想要洗劫她家園,而她奮力相抗的那一天,盡隨著那曾經自己傾心愛戀,現在卻又覺得極端噁心的面龐遠去了。
那時節,她和柏尚的戀情進行得很順利,一如所有才子佳人故事的翻版,只需她略帶暗示的一顰一笑,對方便渾渾噩噩的不知所以了。所以,她能分得清男人是真的想要她,還是隻出於不忍拒絕的應付。
那個討厭的柏尚是前者,而池棠,這位她現在最最在意的師兄,卻好像屬於後者。董瑤不知道是自己哪裡出了問題,愛情來的像是春夜裡潛入窗格的風,在悄然無覺中已使自己置身其間。她不在乎池棠年歲大過自己這許多,她不在乎池棠只是寒微士族的門第,她更不在乎池棠看上去遠說不上英俊的面龐,更何況現在他又變成了這般半黑半白的醜怪顏容,相反,那宛如天神般威嚴偉岸的身影卻在心中越發清晰。可是,為什麼,池師兄並不喜歡我?至少不如我喜歡他那樣的喜歡我?是我長的不美?是我性情與他不投?還是……他另有心上人?
董瑤越想越覺得這一條理由最為可能,池師兄畢竟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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