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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可坐收漁翁之利,哪有再去看顧照拂的道理?鬼便是鬼,早與凡夫世人再無牽葛,他地靈還當自己是鮮卑的少王爺?荒唐之至!你去!就說鬼皇懿旨,命他速回!”
月靈鬼將躬身領命,行將動身前又是一猶豫:“這……是先喚回地靈,還是先去傳令風靈瘟靈他們?”
“事有輕重緩急,你是上將,還分不出?倒來問我?”鬼相再不多說,徑直向宮闕中走去。
……
咚咚的戰鼓聲彷彿在天際轟鳴的悶雷,一連三四個時辰不曾止歇,黑壓壓的人群如同潮水一樣湧向洛陽城下,飛蝗般劃過半空的箭矢發出尖銳的破空之音,直透入人群之中,有的人倒下了,而更多的人卻踏著倒下者的屍體,毫不畏縮的鼓勇向前,持續不斷的喊殺聲已經使每一個人的耳鼓都被震的發麻,他們的眼中,只有那高大雄偉的洛陽城牆。
臨衝戰車拋射出巨大的石塊,呼嘯著砸向城頭,碎裂的血肉和迸發的塵礪在洛陽城頭蘊成了一幕暗紅色的氣霧,鈎援雲梯架在了城牆之側,密如蟻聚的人群開始向上攀沿,城頭澆下滾油沸湯,往往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一個個雲梯上的人如同毫無知覺的頑石般重重的向下墜落。後續者繼續跟上,扶著兀自燙手的梯腳,卻在攀沿到半途之際,又是滾油沸湯兜頭灑下,一樣嘶號著墜落,如是往復,城下已經躺滿了顱開腦穿,肢體變形的屍首。屍首的服色多是楮紅色的晉軍號坎,而在這些楮紅色屍首之中,卻也夾雜了不少本應是土黃色燕軍服色的屍首,只是都和鮮血混在一處,遠遠望去,竟是觸目驚心的一片赤影連延。
這是桓大司馬北伐強攻洛陽的血戰,這一仗從破曉日出之時直戰到日鋪夕時時分,晉軍前赴後繼,一次次發起山呼海嘯般的猛烈攻勢,而燕國的鮮卑軍士卻異乎尋常的頑強,如同在驚濤拍岸中巋然不動的礁石,一次次的擊退了晉軍的進攻。
然而,礁石終究擋不住駭浪怒濤的反覆沖刷,嚴整的防禦在現在顯出了疲態,晉軍在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之後,終於將鈎援雲梯架在了洛陽城頭,拉鋸往復了幾遭,晉軍已然爬上了城垣,和燕軍展開了近身搏殺。
看到這個情景,桓大司馬總算輕輕舒了一口氣,先是與燕國鐵騎在洛陽城外野戰廝殺,擊退燕國鐵騎之後,卻遇上了固守頑抗的銅牆鐵壁,但現在終於好了,攻城的軍隊和對方守城的軍隊已經肉搏起來,這代表著,守衛城池數量處於極度劣勢的燕國軍隊將無法阻擋數眾遠遠佔優的晉國大軍,在一番以多打少的慘烈搏殺之後,洛陽城頭將毫無懸念的升起大晉的旌幟。
桓大司馬此時正立在登高瞭望的耬車之上,一身重灌甲冑,在漸漸西向的日頭下熠熠生輝,身著掩心甲的公府劍客們如同石雕般一旁侍立。
“孃的,本以為這幫東胡蠻子就是策馬野戰的本事,想不到守起城來也了得,硬邦邦的老骨頭一般,差點啃不動!”年輕的桓衝一臉煙塵血汙之色,氣咻咻的道,他是桓大司馬的幼弟,才不過二十八九歲,今天便是他率領晉國的赤甲武卒打了個漂亮的聚殲戰,將一向所向披靡的燕國鐵騎一舉擊潰,本待趁勢直下,卻不想被這洛陽固若金湯的城防阻住了前進的步伐。桓衝幾次衝鋒不下,發了牛勁,做了輕兵死士一般就要衝在最前,還是桓大司馬生恐他年少氣盛,枉送性命,陣前換將,才讓他到了這裡來。
韓離看著這屍山血海的廝殺之景,倒沒有動容,跟隨大司馬日久,早見慣了槍林箭雨,屍橫遍野,他們十三劍客除了保衛大司馬,在必要時也有突襲刺殺敵軍負隅頑抗的主將之職,不過今天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守衛洛陽的燕國主將到現在還沒有露面,而這潮水一般的大軍一旦湧入洛陽城中,恐怕那燕國主將非死即擒的下場也已成了定數。韓離收回了注視戰場的視線,目光悄悄的看向大司馬面上,大司馬面容一如既往的堅毅,但是韓離卻很清楚,大司馬雖然現在看起來神色平靜,但內心一定是非常激動的,洛陽是故國舊都,這克還舊都的訊息若是傳入南國朝野,又將是如何振奮人心的大事?便是朝中許多對大司馬北伐的非議也會平息,對於大司馬的意義更是非同小可。
所以,當大司馬頜下的剛磔微微一動,嘴角止不住的現出一絲笑意來的時候,韓離就知道,洛陽城拿下了!
金鐵交擊的廝殺聲已經被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所取代,大司馬霍的轉身,帶的渾身甲冑鏗鏘作響:“走!進城看看!”徑自步下耬車,韓離也是微微一笑,目光和幾個護衛劍客對上,莫羽媚和超節豪都是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攻克洛陽,大司馬心情大好,他們也一樣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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