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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壽可還安份?”蕭慎繼續問。
“中書令中規中矩,即使與謝瑋相鄰而居,兩家也沒有往來。”林渙之道。
中書令職權相當於當朝宰相,佐天子總百官,治萬事,其任重矣。除開國皇帝任命的第一任,後來在接任者權利皆被削弱,但謝瑋任職以來,從未安份,好不容易將其壓下去,新替補上來的裴元壽看著還算堪用,雖然他是謝瑋的門生。
“他有所求,自然安份。”蕭慎感慨,“人有求便有弱點。”
“陛下所言極是。”
“渙之呢?你想要什麼?”蕭慎忽然問。“你若有求,朕定當助你達成所願。朕把諸事都交由你,給你的擔子委實重了些。”
林渙之一凜,忙拱手道:“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榮幸,不敢居功自傲。”
蕭慎笑道:“你既不願意說,讓朕替你說吧。待明年開春,朕便下旨為你賜婚,將容家四姑娘許配給你,如何?”
“陛下,萬萬不可。”林渙之跪下請願,“容姑娘已有婚配,臣豈能奪人妻子?”
“容家姑娘是否婚配,朕不得而知。朕只知道,渙之對容姑娘情有獨鍾。”蕭慎皺眉,“你先起來說話,朕不是那等多疑的皇帝,此番只是想成全你一片痴心,不為試探。”
“但……這終是不妥。”林渙之猶豫。現今世道,女子定親過後便算是夫家的人了,就是有抄家流放的大罪,有婚配的姑娘也是被打發到夫家去,而不與孃家人共同論罪。容家姑娘雖未正式過門,但已過了文定,他若請旨賜婚,與奪人妻子並無二致。
“朕都不怕有辱名聲,你怕什麼?”蕭慎果決道,“這事便這麼定了。”
“直接下旨恐有不妥,還是容微臣想個法子,使他們先解除婚約,然後再請陛下賜婚。”林渙之頭大,他想不明白明明是來討論正事,卻忽然繞到他的終生大事上頭了。今天的皇帝完全不按牌理出牌,把他都弄懵了。
蕭慎笑道:“你我相交多年,等你成婚之時,定為你備上一份大禮。”
“微臣拜謝陛下。”林渙之暈乎乎地謝恩。
“少年銳氣,你也不過弱冠,別早早染了腐朽之氣。”蕭慎又道。
“……是。”林渙之與蕭慎自幼相識,但隨著年歲漸長,蕭慎的性子越發陰沉古怪,尤其做了皇帝之後,兩人之間橫越著君臣的距離,愈發疏淡有禮。
今天蕭慎忽來一招,倒消弭了些君臣之間的距離感。
眼見英明神武的定北候世子也被戲弄得呆愣住,金福公公暗暗偷笑。除了他估計也沒人知道這位陛下早就有毀人婚約的前科了。
當年謝大夫人為錦言相看,雖說挑撿的人選不是個個都是如意郎君,但其中也有兩三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佳婿,謝韜也曾意動,但最終一個沒成,後來謝錦言痴傻,謝韜無奈之下欲尋憨厚老實的吳家小兒嫁女兒,但謝韜還沒開口,吳家小兒就訂了親。
世上的事哪有那般湊巧的,還不都是他們家陛下做的。
這點乾淨果決上,林大人是拍馬也及不上陛下呀!瞧瞧現在陛下與昭容娘娘夫妻恩愛,就連他這伺候的,也少捱了不少冷眼。
靠著菱花窗,謝錦言覺得鼻頭一癢,秀氣地打了個噴嚏。
“娘娘,可是著涼了?”映雪關切道。
“無事,大概是哪個碎嘴的在背後嚼舌根吧。”
☆、第67章 暗湧
“映姐姐,仔細腳下。”迴廊下,喜兒左手撐起傘,右手小心提起紅漆木盒,她望了一眼前方的小徑,嘟起了嘴,“這雪落了幾天不停歇,路面溼漉漉老打溼我的裙角鞋面。”
天冷的凝水成冰,深吸一口氣,肺裡都是冰涼的。但再冷的天氣也減不了映雪的高興勁,她得了主子的親口准許,終得償所願替了紅繡的位置。謝錦言還取了一對點珠桃花簪給她,簪子謝錦言前兩天才佩戴過,貴重倒是其次,最主要是這份體面,桃花簪戴在頭上,走路都搖曳有風。喜兒一向和她走得近,兩人說笑慣了,當下笑容滿面道:“你在屋裡沒呆夠,索性下回就不叫你出來。娘娘悶了好幾天,可是想出來都沒機會呢。”
“哪能跟娘娘比。”喜兒笑著抿了抿唇,她要是有那份尊貴,這當頭窩在暖閣裡鐵定不出來受罪。
“你既怕冷,那我們走快些吧。”映雪也自覺失言,閉口止住話頭。
穿過一道月洞門,往右走便會出了玉華宮,往左走一段路則是宮女們歇息的小院。在主殿的屋子是給當值守夜的宮女住的,平時她們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