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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驪儲君,更加如虎添翼,隨時都能取長華而代之。”
季福海心底也直打鼓,道:“娘娘,這可怎麼辦?秦侯爺已經往赤驪去了,就算派人半路攔截,恐怕也攔不住。”
“即使攔得住秦侯爺,皇上也還會派第二撥、第三撥人去。”程貴妃已慢慢冷靜下來,坐回椅中,目光前所未有地冷。“要保住長華,只有釜底抽薪。”
殷晸病倒了。
一向體健的皇帝突然染恙,群臣自是驚疑不定,幾家大臣入宮探視,均被程貴妃的心腹太監季福海以皇上病重亟需靜養為由,阻攔在青陽殿外。
群臣更覺蹊蹺,暗地裡向御醫打聽,御醫也是支支吾吾言語閃爍,被問急了,才偷偷吐露殷晸是因常年荒淫縱慾,得了見不得人的病,而且這病最易傳染,一旦得上,無藥可醫,閔公公就已經被染上了,臥床不起。群臣聽得膽戰心驚,哪還敢去探病。
殷長華深居簡出,數天後才得悉這訊息,心念幾轉,立刻想到必定是母妃使的手段,面色劇變,連夜趕入宮中。
深夜的青陽殿內燭影重重,濃郁的藥香味裡不時飄起殷晸幾聲嘶啞的喘氣聲。
男人躺在龍床上,保養得法的英俊面龐已在短短時日裡徹底凹陷下去,眼窩嘴唇均色呈青紫,十分駭人。
程貴妃就坐在床沿,拿著蘸了清水的帕子替殷晸輕拭額頭冷汗,眼淚一滴滴滾過面頰,落在殷晸臉上。
殷晸似乎被她的淚水燙著了,吃力地張開緊閉的眼簾,揮手就朝她臉上摑去,嘶聲道:“賤、賤人,你給朕下毒,還哭什麼?滾!滾出去¬;──”
程貴妃輕易按住殷晸無力的手掌,眼淚仍流個不停,卻露出絲笑容。“皇上,臣妾這麼做,也是情非得已。無論如何,臣妾也不能讓皇上廢掉長華。”
☆、(8鮮幣)亂臣 64
“朕、朕什麼時候說過要廢黜他了?”殷晸瞪住程貴妃,睚眥欲裂。“賤人,這些年你在後宮胡作非為,害死了好幾個懷上朕龍種的妃嬪,那年春獵又想加害若閒,以為朕都不知道嗎?朕始終念在你是長華的娘,也沒追查下去治你的罪,你不思悔改,居然向朕下毒,你、你這毒婦!”
他還想要大聲斥罵,然而一陣猛咳令他氣喘不已,再也說不出話。
程貴妃邊搖頭,邊繼續用帕子為殷晸擦著臉上的汗水,緩緩道:“臣妾入宮這麼多年,皇上你心中想什麼,臣妾難道還會不清楚嗎?皇上你雖然立了長華為太子,可還一直偏心若閒。長華一天沒登基,臣妾的心就一天不安寧。”
她聲音越來越輕柔,拿著帕子的手也移動得越來越緩慢,最後停在殷晸口鼻之上。
“……唔……”殷晸被溼帕子捂住了口鼻,呼吸不暢,不禁奮力掙扎。
他雖然中了毒,終究是男人,垂死掙扎起來那力量甚是驚人。程貴妃一時竟被他推開。她眼神驟冷,整個人撲到殷晸身上,用全身力氣壓制住男人亂動的手腳,一邊扯過被子將殷晸連頭矇住。
男人在被子底下劇烈抽搐著,程貴妃的面容也扭曲得厲害,卻仍死死緊壓住殷晸。
慢慢地,殷晸動作漸緩,最終停止了掙扎。從被子下露出的臉一片青紫,雙目怒凸,死不瞑目。
程貴妃顫抖著伸出手,想替殷晸合上眼皮,可抹了幾下,殷晸的雙眼依舊睜著,無法合起。她呆了片刻,倏地泣不成聲:“皇上,臣妾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上路,會陪你一塊去的。”
“娘娘……”季福海倉促的腳步聲逐漸接近寢殿,隔著珠簾遲疑地道:“太子他來了,非要見皇上。娘娘您看──”
“讓他進來罷。”
程貴妃抹去滿面淚痕,摟著殷晸的屍體,抬起頭,望向在季福海引領下走近龍床的殷長華。
“……父、父皇他?──”殷長華乍見殷晸恐怖的臉容,打個冷顫,渾身發僵。“父皇他、他死了?”
程貴妃反常地輕笑:“是啊,長華,你父皇他已經殯天了,今後,你就是句屏的皇帝,娘也終於可以放心了。長華,明天你就將你父皇駕崩的訊息昭告天下,再替娘打造棺槨,娘要為你父皇殉葬。”
“什麼?!”殷長華震驚萬分。
程貴妃已不再看他,低頭輕輕撫摸著殷晸的臉,目光罕有地溫柔。“皇上,從今往後,你都是臣妾一個人的,誰也不能再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了……”
殷長華本來還想質問父皇的死因,可聽著母妃的喃喃自語,悲從中來,哽咽著跪倒在程貴妃腳邊,顫慄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