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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丹墨已平安歸來,他欣慰地踏出茅屋。
“這趟沒遇到什麼兇險吧?呃?皇上──”
丹墨正從馬鞍後搬卸採購回來的食物,他身邊赫然跟著殷長華父子。
邊勁成急忙跪下行起君臣大禮。
殷長華苦笑阻止:“家國已破,你們也不必再對我這亡國之君拘泥這些俗禮了。說起來,我還得多謝丹墨相救。”
昨晚他悲鬱攻心暈厥過去,幸虧被路過的丹墨救起,還力邀他到兄弟倆暫居處醫治腿傷。殷長華對邊勁成多少心存芥蒂,本不願前往,但孩子醒後直叫肚餓,他心一軟,便點了頭。
三人敘起近況,原來邊子雄已在年前叛軍攻打永稷的戰役中以身殉國。丹墨帶了母親和嫂子乘亂逃出京城投奔兄長,途中又遇叛軍,與嫂子走散了。邊老婦人因水土不服又擔驚受怕,一病不起。
丹墨安葬了老母親,好不容易才找到兄長。其時邊勁成手下人馬數月之前與叛軍數度交鋒,傷亡慘重,倒戈相向者亦大有人在。邊勁成自己也身受重傷,眼見官兵大勢已去,邊勁成便同弟弟藏身山中養傷。
“待末將傷勢痊癒,當追隨皇上討伐朱賊,重振我句屏河山!”
邊勁成慷慨陳詞,殷長華臉上的苦笑卻更深,搖頭道:“你們在山中訊息不通,也難怪。如今玄龍大軍趁我句屏大亂藉機入侵,前幾日更介入我與朱天的戰事中,以致我麾下兵馬幾乎全軍覆沒,要不是斬霄趕來營救,只怕我已經命喪沙場了。一個朱天,已是棘手,再加上玄龍,我殷氏想要復國談何容易!”
想起斬霄離去時的絕情,他心口又是一陣尖銳刺痛,咳出口血來。
“父皇!”殷慕嚇白了小臉,緊張地抓住了父親的衣袖。
邊勁成一驚,還沒來得及細問戰局,丹墨已臉色大變,扶住搖搖欲墜的殷長華往屋裡走,邊對兄長道:“哥,快拿救心丹丸來!還有,皇上腿上也受了傷,得重新上藥包紮……”
殷長華剛踏進屋,就看見了床上昏睡的嶽斬霄,他頓時震驚地甩開丹墨的扶持,撲到床邊。
“斬、斬霄,你怎麼會在這裡?你……”
下一瞬,殷長華便發現嶽斬霄的臉色青白憔悴得異常,雙手還纏著紗布,他回頭,對跟在丹墨身後進屋的邊勁成投去詢問的目光。
(9鮮幣)亂臣 68
“他中了毒。”邊勁成被殷長華眼中驟然騰起的敵意唬了一跳,不敢隱瞞,將昨夜遇見嶽斬霄的情形如實相告。
殷長華怔了半晌,垂眸凝視嶽斬霄,蒼白的嘴唇哆嗦著,表情似悲又似喜。
丹墨擔心不已,拿了塊乾淨手帕想叫殷長華拭去正緩慢溢位嘴角的血絲,殷長華卻搖了搖頭,伸出手,如同觸控世間最珍貴易碎的寶物般,輕柔撫過嶽斬霄的臉,喃喃笑:“傻孩子……”
怕連累他,所以寧可讓他誤會,也依然狠心背轉身,暗中獨自擔負起所有的傷與痛。但斬霄可曾想過,如果真的就這麼走了,他這輩子,更無法原諒自己!
殷慕站在一旁,看著父皇臉上比任何時候都溫柔的神情,他眼裡突然閃過絲恨意,暗暗咬緊了嘴唇。
嶽斬霄悠悠醒轉時,已是翌日午後。腦海間仍有幾分昏沈,腰腹傷口處傳來陣陣牽痛,卻不像那天毒發時麻癢無比。
毒性,似乎解了?他混沌的意識逐漸變得清醒,雙臂一撐,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心!你還有些餘毒沒拔盡,手上的傷口也沒還結疤,太用力會崩裂。”邊勁成一直在屋內守著,忙過來替嶽斬霄墊高枕頭,好靠坐得舒服些。
嶽斬霄一下子就聽出了邊勁成熟悉的聲音,句屏兵亂之後他就不曾有過邊勁成的音訊,還以為邊勁成或許已經戰死疆場,此刻故人相逢,難免驚喜。“邊大帥,是你救了我?”
“我那晚見你暈倒在地,就把你帶回來了。”見嶽斬霄氣色好了許多,邊勁成大為寬慰,道:“看來我那些解毒藥劑還算有用,不過剩下的餘毒,就得靠你自己逼出來了。對了,你已經睡了快兩天,我去給你盛點粥來。”
“邊大帥──”嶽斬霄想說自己去取即可,不用勞煩邊勁成,後者已快步走了出去。他習慣性地摸了摸床邊,卻沒找到寒鐵手杖,料想是邊勁成那時急著救他,忘了將手杖一齊帶上。
也罷,那是殷晸所賜,本來就該隨著那男人的逝去一同塵封永久,沒什麼可惜的。他無聲長嘆了口氣,靠在床頭髮起呆來。
連老天爺也不願意收他這個不潔之人,今後,他又當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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