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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應侯府內鱗次櫛比的屋宇飛簷。書房內點了燈燭,將兩個人影映在了窗紗上。
“什麼?你想明天跟著一起去鶴山國?萬萬不行!”說話人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面目英俊,一身深碧長袍,髮束王侯冠,正是秦冰的兄長,繼承了亡父爵位的秦沙。
他瞅著坐在對面的殷長華,不贊成地道:“你身為太子,怎能貿然遠離永稷?就算皇上準了,這一路上來回跋涉數千裡,萬一你出了半點差池,我可沒法向皇上交待。就是冰妹母子,也不會饒我。”
殷長華早料到這大舅子必然不肯答應,微笑道:“我當然不會大搖大擺地跟著去,我打算扮作你的隨從,不必驚動父皇。反正我這幾年來幾乎天天在府裡休養,一年也上不了幾次朝。離開數月,也不會有人知曉。至於府裡下人,我自然會命他們守口如瓶。”
秦沙仍大搖其頭,一挑眉,直視殷長華,正色道:“長華,你我不是外人,我也不繞圈子。你想與我同行,可是為了那嶽斬霄?”
見殷長華微露苦笑,他面色一沈,悻悻道:“我就料到是這緣由。長華,你與冰妹夫婦間的事,我也不便多說什麼,可你居然想拋下她們母子倆去親近那姓岳的,恕秦某幫不上忙。況且這事若走漏了風聲,被皇上得知,只怕你和嶽斬霄都將大禍臨頭。”他說到最後一句,已是聲色俱厲。
“我就是怕父皇對嶽斬霄不利,才要暗中跟著去保護他。”殷長華來衛應侯府之前,早已盤算好了說辭,輕咳一聲,嘆道:“斬霄如今鋒芒嶄露,父皇已有些容不下他。我擔心這趟鶴山國之行,父皇會暗遣殺手傷害他。斬霄若有意外,日後慕兒發病,卻找誰救去?”
秦沙數日前入宮探視妹子,確實聽秦冰提及嶽斬霄給孩子治病之事,他向來心疼妹子和外甥,聞言雖不樂意,但思量再三,還是點了點頭。
殷長華見他首肯,欣喜之下,只覺胸口也不像之前那些悶漲疼痛了,打起精神,與秦沙商議起諸般出行細節。
☆、(7鮮幣)亂臣 45
翌日,天空一掃連日陰雨放了晴。金闕鍾鼓長鳴,繁縟的大典直至午後方告成。秦沙率領浩浩蕩蕩一行人,簇擁著公主的駕輦,還有殷晸賜下的幾十車陪嫁之物,大出城門,踏上送親之路。
輜重繁多,隊伍走到天色將黑時分也才行進了二十多里路,在館驛落了腳。當地官員早已接到指令,忙前忙前殷勤打點一切。
嶽斬霄也被安頓在秦沙居所外不遠處的一座小院內休憩。他用了晚飯,挑亮燈芯,正待看一會書卷再入睡,突然聽到院外一個蒼老的聲音大叫道:“喂,你鬼鬼祟祟地在這裡東張西望,探頭探腦的,想幹什麼?”
全伯在跟什麼人說話?!嶽斬霄有些錯愕,擱下書卷推門而出。
屋外天色已全黑,僅院落四角里扎著幾個火把照明。全伯正揪著一人的衣襟,不依不饒地追問:“你是哪來的?說話啊!”
“全伯,怎麼回事?”嶽斬霄緩步走近。驟然一眼,竟覺被全伯抓著那人的身形與殷長華十分相似,他心跳猛地裡停頓了一拍,但隨後便就著閃爍的火光看清那人背脊微駝,臉色黧黑,還長了不少小疙瘩,頗為醜陋。
他再一眼,發現那人身上的裝束倒不陌生,與他白天見到的秦沙身邊的隨從一模一樣,便示意全伯放開那人,淡然道:“看你的穿著,你是衛應侯爺的手下麼?”
那人張了張嘴,卻只發出含糊不清的幾聲咿唔,一邊猛點頭,一邊指手畫腳,指著自己的嘴,又搖了搖手。
全伯年邁,火氣卻不小,當胸又抓住那人的衣領,向嶽斬霄道:“嶽將軍,我剛才經過院門口,就看見這廝在門口亂張望,現在又裝聾作啞的,多半不是什麼好東西!侯爺家又怎麼會用個啞巴做事?這身衣服,說不定是他從哪偷來的呢!我這就把他送去館長那裡,好好請他吃上頓板子,看他還敢不敢再裝神弄鬼!”
他也不待嶽斬霄點頭,就推搡著那人往外走。
“等等!”一人從院外步入,正是秦沙。
他嚴厲的目光掃向全伯,老人心底一虛,訕訕放開了手。
秦沙這才轉過頭,對嶽斬霄不冷不熱地道:“這人的確是我的近侍,多年前因病傷了咽喉,說不了話。先前我命他出去辦點事,想是回來時他一時心急走錯了路,才誤闖到嶽將軍這邊。有得罪之處,還請嶽將軍包涵。”
嶽斬霄拱手道:“原來是秦侯爺的近侍,是斬霄失敬了。”
秦沙瞪他一眼,也不多話,帶上那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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