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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麥平靜地望著默默站在身後支援他多年的好友:“有必要這樣做嗎?囊空如洗的我連自己的口糧都減免了九成,除了明年的種子,深水城空無一物的一覽無餘的糧倉能拿出什麼來讓我的子民呆在破敗的城市安於貧困。我這個失職的領主又有什麼臉面又有什麼理由讓那些飢寒的領民繼續呆在這個毫無希望的領地裡。”
“這是對深水城的背叛,對大人您的背叛,這是一場別有用心者精心策劃出來的陰謀,意圖讓深水城沒有足夠的人口,拖延甚至中斷深水城的重建復興計劃,那隻從頭到腳散發屍體腐臭味道的豺狼就不怕胃口太大把它自己撐死嗎?如果這個貪婪的惡鄰被它的慾望撐死了,正好遂了我的心意。”中年紅袍法師失去了平時引以為傲的冷靜,頭腦一時發熱,連基本的法師禮儀和貴族體面也沒有顧及。
法拉麥嘆了一口氣:“作為領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子民在飢餓和寒冷中凍斃街頭,他們忍受傷痛的長期折磨,缺醫少藥的未愈傷口讓他們徹夜未眠,他們忍受瘟疫的痛苦鞭笞,健壯的青年在疾病中形容枯槁,年輕的生命腐朽枯萎,空洞的眼神甚至失去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我不能阻止他們的離開,正如我沒有好好善待他們,無能為力的我只有將選擇的權力交給我的子民。而為了讓他們能更好地活下去,越過雪原抵達富足的激流城熬過這個該死的冬天,我甚至打算派出秘韻騎士團為他們帶路。”
在城主兼多年好友的解說中恢復清醒的紅袍法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躁動的心情:“請原諒我的冒失,吾友。自從吸取了那頭深淵熾焰術士狂暴的火焰之力後,時常都有惡魔的呢喃在我耳邊迴盪,引誘蠱惑我的心靈。我的雙眼被惡魔的把戲矇蔽,我的舌頭說出連我也不敢置信的狂言,失去味覺的舌頭吃任何食物都如同嚼蠟,或許當初就不該這麼做。”
“你為了深水城付出了太多了。我的子民們為了深水城也付出了太多了。”法拉麥枯黃的失去光澤的長髮倦怠地垂落,長期缺乏充足食物的大騎士勉強維持身體的機能保持在水準線上,這牽扯了他過多的精力,微微凹陷的雙頰和深陷的眼窩讓這位白銀枷鎖失去了往日意氣風發的雄姿。
好友的煩惱法師知之甚深,面對眼前的局面即使他已經晉升為擁有獨特稱號的法師並擁有一座中等規模的法師塔,也同樣無能為力。恢復冷靜後,紅袍法師快速地翻閱腦海深處的記憶,只要和眼前困境相關的知識,都被他一一檢索出來,直到他終於有了驚人的發現。
“或許我們可以依據教廷的戰後緊急避難法令,暫時捨棄深水城,去塞冷河畔的鄰居那裡打秋風,順便也可以趁機探訪他們如此迅速治療戰爭傷口的原因。”紅袍法師受惡魔影響後的智慧果然非凡,竟然被他在記憶的犄角旮旯找出聖荷西一世針對魔災頒佈的教律條文。
愕然回首的深水城主法拉麥呆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可以申請緊急避難,呼!我差點忘記了還有這樣一條教廷的諭令。啊哈,智慧深如淵海的塔斯克,快通知我們的領地子民們,他們的城主要親自帶領願意跨越雪原的領民們前往激流城避難。”
“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紅袍法師塔斯克抿緊了嘴唇,“即使我們的顏面因此受到一定的損害,深水城的威名被玷上汙點,為了領地的子民,一切都可以犧牲。”
法拉麥重重地點點頭,目送好友塔斯克沿著石梯走到法師塔下一層的千吼之音。
宛如轟雷的聲音在整座深水城領地上空迴響,法拉麥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回應,到處都是領地子民們歡呼的聲音,這讓深水城城主有些慚愧的同時也深信自己的所作所為得到了重要的人心。
忠誠的秘韻騎士們護送著一千六百多‘難民’前往激流城緊急避難,他們的行進速度很快,準備也更為充分,馬拉雪橇和簡易的木皮雪地靴讓體弱多病的難民們沒有掉隊地跟著集體一起行動。
當狂態復萌的北風再次捲起暴風雪攜裹死亡的白色寒流駕臨北地諸城時,最後一批迫於生存壓力前往激流城的難民們已經在收容處品嚐著燉地入口即化的魚雜碎湯,劫後重生地互相和熟識的老友打招呼慶幸自己的正確選擇。
正在教授學徒們與自然共鳴領悟巫師的野性之心的裡德勒被城主府的小侍從艾斯卻爾請到了軍營,紅色曙光雷歐薩斯和首席內政官德莫雷託以及兩位陌生的訪客讓灰袍巫師有些意外。
德莫雷託第一時間將激流城的近況和巫師簡短介紹,儘管只是寥寥無幾的幾句話,就把心不在焉的裡德勒聽地差點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