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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驚。鸚哥是玉傑身邊宮女雀兒的姑姑,若是她有什麼事,少不得還要跟雀兒交代一二。
及至上前,玉傑沒有嗅到血腥味,又見鸚哥行動無虞,面上也沒痛楚,細看看那裙角,看清了那是硃砂墨,驚心才定。向鸚哥打了個顏色,鸚哥會意,隨他走向僻靜邊角。
玉傑低聲問道:“鸚哥姐姐,皇上今日可見了誰來麼?”
鸚哥雙眉微蹙,也小聲道:“也沒有誰,只善親王來過而已。”
玉傑心中一沉,隨手在左手拇指上一劃,將戴著的瑪瑙扳指取下,輕輕遞過,塞在鸚哥手心:“勞煩姐姐細細說於我,她們說過什麼?”
鸚哥只覺得手心一涼,細看那扳指紅而晶亮,水頭澄澈,絲絲紋理清纏,暗道:“也只有他公孫家的郎官,給得起這等極好物事。”收了起來,道:“其實並未說些什麼,只是……”便將剛才幾句對話都說了。
玉傑一邊聽,一邊暗暗轉著心思,頓時所有的線索都互相疏通了起來,明亮寬敞,如百川匯海之感,一下放了心,面上難掩喜色,道:“多謝鸚哥姐姐。”說完旋身而走,步履輕快,全不似剛才模樣。
伶俐如鸚哥,也犯了糊塗,摸了摸袖中扳指,自語道:“今兒是怎麼了?不過幾句家常話,皇上說完就砸了上好一方硯臺,還摔了對琉璃瓶子,玉郎官拿了這樣好的打賞來打聽,聽完卻這樣欣喜?”
逸飛去了趟浣衣所出診,歸來之時,回自己房中,拿起師傅的筆記要翻找一些病例,一拿之下,一向好端端的裝訂線繩忽然斷裂,紙張紛紛落了滿地。
逸飛急忙去撿,又急忙趁著以往記憶,整合完好,卻不會裝訂,只得拿過雪瑤昔日所贈如意紙鎮壓上,出門問同僚:“姐姐可曾見我師傅?”
那醫官隨口道:“你師父上午間便出宮去了,說是告老還鄉。”
逸飛呆在原地:“這樣突然?怎麼沒聽她說起過?”
那醫官道:“我們也不知緣故,上午人少,只有幾個學徒丫頭看見了。”
逸飛怔忡而立,百思不得其解。
當晚的攬星堂內,玉傑早已恭候太女君懿多時了。
君懿走入宮門,玉傑行禮已畢,抬起頭時面色歡喜。君懿自病癒以來,往往只見他略帶憂鬱之色,這樣容光實屬少見,問道:“玉兒今日顏色愉悅,是為何故?”
玉傑眼光一轉,笑道:“只要能日日見到太女好好地,玉兒自是高興。”
君懿知他必有話要說,只是此時不便,也不多言,只是點了點頭。
宮女們侍奉二人在雕花床上歇了,才全都退出寢殿,關了大門。玉傑在床邊向內盤腿而坐,笑道:“恭喜太女!”
君懿斜倚在床內側,聞言反問:“喜從何來?”
玉傑微笑道:“恭喜太女今後皇位可得,江山穩坐!”
君懿卻一驚疑,低聲斥道:“母皇春秋正盛,自無禪位之慮,你怎敢在這時節亂說?”
玉傑正色道:“只因現在,太女已恢復康健,必可順利繼承大統;又因今日,鬩牆之禍消弭殆盡,太女又得助力,豈不是雙喜?”
君懿聽此言,略略回想,當時沉痾日久,往往依賴華銘治療,但昏沉之間也曾有感,到了後期將近痊癒的時節,就沒再見過華銘,也再沒用過那套寧神的針灸,甚至連常吃的藥都未曾吃過,其中自然有文章。
她也向來知道,宮中女子之間的權勢之爭,手段高超,殺人無形,自己想想,也懷疑是曾經這麼信任的醫官,卻下了這麼樣的毒手,只是未向玉傑求證罷了。雖然每當想起,便切齒深恨,但君懿恨的是直接施行者背後操控的那隻手,華銘這樣的棋子,不值得過多掛心。
今日玉傑主動提起,想必就是說,那背後操控之人敗北於母皇之手。猜了大概之後,心中也有準備,面上緩和地道:“你必有所得,才來說這話,且詳說。”
玉傑見她原諒,心中一陣歡喜。自他主理太女郎官們的事務以來,無論是自己家族之內,還是朝堂之上其他世家,還是後宮郎官之間,人人都以他為立後的第一人選,待到太女登基,自己一國之後的金交椅是坐定了。面上帶著喜氣道:“今日,善王來宮裡,向皇上討了鄭太醫,帶了出去。”
君懿想了許多可能,從未想到這位從不面見母皇的善王身上,也大有意外:“善王怎麼討得鄭太醫而去的?”
玉傑笑道:“這其中寥寥幾句,事情太多,我只得慢慢說給太女聽。”
君懿活動一下肩膀,點了點頭,玉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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